雨宫森想拦住那个护士质问她阴阳怪调地指什么,但觉得先确认端木子墨的情况更重要。
秘书敲开雨宫森办公室的门。告诉他莲池冢回来了。雨宫森立刻掐灭烟蒂跑去莲池冢的办公室。他猜接端木子墨的男人一定是莲池冢,果然他打电话给莲池冢确认时莲池冢说回公司再说。
“子墨怎么样了?”
莲池冢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你把我派往英国就是为了要强“我的女朋友”?我只知道你荒诞不经,没想到你这么龌龊,无耻。你不怕……”莲池冢忍下口中的指责。
雨宫森承受着莲池冢的斥责,他希望莲池冢能骂得更严厉些,最好将他狠狠地揍一顿,以赎他对端木子墨造成的伤害。
“你知道我昨天去找子墨的时候听到那些医护人员是怎么评价子墨的吗?她们认为子墨是为了你的钱,甘心当你的玩意儿被……犯错的明明是你,但是承受指责的却是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外国人,一个多金帅气的公子哥,即便她去告发你,承受风言风语,不得安宁的也是她。这个社会对女性称自己被幸*的偏见你不知道吗?就是子墨受到了伤害却又忍耐的原因。”
“……我不知道。”雨宫森惊愕,原来子墨不愿呆在病房是因为这个,那个护士揶揄她的也是这个。她在住院期间还受过哪些委屈?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怎么寻找刺激,你知道怎么让你更恣意。你如果喜欢子墨,为什么不去光明正大的追求?因为你要的从来都是放纵。你出去吧,不用在我这里惺惺作态。子墨不会去告发你的。”
“我不是……”不是惺惺作态。
端木子墨推开窗透风,看见雨宫森的车子,立刻又关上了窗。
他想干什么?再伤害她一次?
端木子墨越想越觉得憋屈,她都已经忍耐成这样了,还不行吗?太欺负人了。
她留着眼泪,气愤地将剪刀,刻刀,水果刀,厨房的刀具都摆在面前,握紧手机。如果他再骚扰她,她一定报警,一定拼了。
气愤很耗精神。刚出院的端木子墨渐渐觉得体力有些不支。于是,她将门顶好,将窗锁好,抱着一堆防身用具去床上。
她睡醒时天已经黑了。寂静的黑暗里,屋里钟表的走动声格外响亮。掀开窗帘一角——他怎么还没有走?
端木子墨坐在黑暗里,想他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端木子墨的心猛地一惊。
“谁?”
“‘一碗拉面’拉面馆送外卖的。”门外响起女人洪亮热情的声音。
“我没有订餐。”
“是您楼下跑车里的先生订的。”
“我不要,请您拿回去吧。”
“这可不行呀,已经付过钱了的。姑娘,快开门吧,看在我这个老年人亲自送来的份上,也为了食材不浪费哦。”
端木子墨不知该怎么拒绝门外爽朗的声音,自己一天没有进食,也确实有些饿了,从猫眼里看了看,就着走廊的光,看见一张慈祥和气的面庞。
端木子墨打开灯,打开了房门。
“你男朋友说得没错,你胆子果然很小,这么久才开门。”门外的女人穿着写着“一碗拉面”的卡其色围裙,如同她的声音给人的想象,她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开着快乐的花。
“对不起。快请进来吧。”
“没关系,没关系,”送餐的老人挥着手,“他很体贴呦,去我们店里拜托了我很久,专门拜托我来送,说你见到我会开心。我们店可是从来不送外卖的哦!”
老人将食盒递给端木子墨,“请享用我们用心做的拉面。去店里吃会更美味哦。”
“谢谢……谢谢您。请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也很想啊,可是我们小店离不开我。”老人摆出一副不胜其扰的样子,但随即又哈哈大笑,“这是我们小店的名片,请多多光顾。”
“谢谢,我……我一定会去的。”
“期待您的光临!告辞。”
“多谢,请慢走。”
吃完了面端木子墨看见雨宫森还在楼下,决定出去给他当面交代一下为好。
端木子墨拿着夹着钱的纸,不知道该怎么投进车里,于是便将它们夹在跑车的雨刷上。她不清楚具体多少钱,就按照比普通市价高一点的价钱付给雨宫森。
还未等她夹好,车灯亮了。
雨宫森慌忙下车,脸上的笑容带着惊喜。
“你别过来。”端木子墨往后退了几步。
雨宫森站在车门旁。不知道什么样的距离才恰到好处。指了一下端木子墨手中的纸张带着讨好的意味问:“是给我的吗?”
端木子墨将纸放在他车子的引擎盖上,转身跑开。
雨宫森心上一酸,她刚才转身时他看见她背在身后那只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打开纸张,上面写了一行字:
我不会报案,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以后彼此还是陌生人。
雨宫森的心像被谁挖去了。她以为他昨天说的话是……是为了保全自己而逢场作戏!
莲池冢也这样想他。他在他们心里是这么的不堪吗?回想自己的荒唐行径,雨宫森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端木子墨,对不起,给你带去困扰和伤害!”
雨宫森留着眼泪对着端木子墨的窗子高喊,然后狼狈地逃回车里,发动车子离开。
两天后端木子墨回公司上班。
请假前的那个企划案因为缺席了近半个多月已经跟不上进度了,所以她只能做些边边角角的杂活儿。
莲池冢对她更关照了。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让大家了解了他们的真正关系,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被排挤。有些同事还因为前一段误解过她,讲过她的坏话,感到内疚而主动与她搭话。雨宫森也不曾再来纠缠,偶尔碰到,两人也远远地各自避开。不过,他的消息她是不得不听的,因为他依旧是公司的黄金单身汉之一,她不定走到哪里就会听到关于他的传言。很少再传出他跟哪个模特暧昧荒唐的事,人也不再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工作上虽然仍然没有什么建树,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不放过任何一个激怒嘲讽董事长的机会。
端木子墨的生活渐渐恢复平静,换工作的念头也暂时放下,想再试试看,毕竟换份还比较喜欢薪水也还好的工作不那么容易。那些过去的,她尽量不去回想,虽然隔三差五会做噩梦,睡不安稳。说她逃避,自欺欺人,胆小怕事,什么都好,她想尽快忘了这些,在她的小世界里安静地画漫画。等她生活有些起色后也有脸回国向父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