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楚国,惊蛰
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卖酒家”,是楚国首都岳阳最有名的酒楼,紧邻着洞庭湖。晚风阵阵,初春的寒意,被一群人带进了屋内。
为首的是一位绿衣青年,摇着手中的折扇,满面风光。小二还没反应,掌柜的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洛少爷!您可是有阵子没来了。”
还不等开口,旁边的人便三言两语道。
“你这没眼光的奴才,少司马前几日‘明魄礼’上定了品,你可要称呼洛大人了!”
掌柜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赔笑:“小的浅薄,洛大人年少有为,明魄夺魁的消息可以传遍了岳京了。”
“那是当然,咱少爷可是十五岁便入品的!今年明魄礼的首位,来日炼气筑基,也是手到擒来!”绿衣青年身后的小厮炫耀地说道。
这方世界六岁参加“祈灵礼”,然后开始读书识字。十二岁参加“定魂礼”,可以获得肉身锻炼的功法。十五岁就算是算是成年,可以参加名为“明魄礼”的考核。
明魄礼每年都可以参加,直至三十岁。凡在明魄礼考核时能入品了的人,便算是有了做官的资格,不仅如此,还可以获得官家赐予的炼气功法。
炼气和炼体虽然是不同的体系,也无高下之分,但是传闻中“明魄者千之有一,炼气者万里无一”,还是能看出隐隐的差别。
旁边人都吆喝称赞,那青年轻摇着扇子,笑而不语。走到位于中央台阶一半位置的平台时,他收起了扇子,转过身,对众人拱了拱手说道。
“诸位,今日大司马府长子洛辰来此,一是侥幸过了那明魄礼,设宴款待诸位好友,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维护。”
“能与洛少爷为友,岳阳城里谁不荣幸之至。”旁人自然是一旁附和,洛辰等着众人奉承完,指着那小厮继续开口。
“其次,我这小厮自幼随我长大,如今也快十五岁了,虽是家奴,倒也练了些把式。今日洛某在此宣布,消了他的奴籍,让他明年能参加明魄礼,倒是不枉随我一场。”
奴籍是没有资格参加明魄礼的,哪怕炼体入了品也只是还是附庸,甚至,不知是何原因,自古未有一例为奴者得以炼气成功的。
那小厮应声跪倒在地,“少爷仁慈,周宜年跪谢少爷再造之恩,此生此世无以为报,哪怕,哪怕日后,也”
小厮顿了一下,有些结巴,满眼泪水地磕头说道。“小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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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都是大司马府的人。”洛辰微微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
“洛少爷仁义无双,举世无双!”
“大司马是我大楚栋梁!洛少爷也是我大楚俊杰。”
等周围人夸赞的差不多,洛辰虚扶起来跪着的小厮,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酒楼门外,又看了眼右侧楼梯口正对掩着房门的厢房,转头被簇拥着走上左侧楼梯。
喧闹声渐小,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冷哼一声,她来的稍早,自然看到洛辰似有若无的刻意,刻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人群消散,才执着马鞭,穿着马靴踏进了酒楼,倒是引得大厅的人再度目视。
“咚咚哒咚咚哒。”
女子不理众人的目光,靴子重重踏在楼梯上,路过平台的时候还不屑的看了看左边刚关上的厢房门,走上了右侧的包房。
屋内有两人,一人穿着粗布劲装矗立在侧,正低着头说着些什么,气息收敛沉稳,只是偶尔炯炯有神的双目,隐隐闪过一丝锐气。
坐着的是一位灰衫公子,屈膝依靠着窗台,左手执一本书简。眼眸微闭,似乎在听对方说话,又仿佛是在聆听远方湖面上传来的隐隐细雨声。
灰衫男子听到楼梯的声响,睁开了眼睛,远处湖面上似乎有几艘船家已经点起了烛火,在烟雨中,忽闪忽灭,抬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话。
“下雨了,你先下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