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儿若有所思的问道:“什么姑奶奶?”
大哼比划了几下回道:“骑着一匹大黑马,拿着……”
三哥开口打断他道:“什么姑奶奶!那是踏云仙子!”
大哈摸摸头说道:“姑奶奶倒是要我们叫她踏云仙子。”
大哼接道:“大哥说的是,所以说大恩人是【天教】教祖?”
六指儿,三哥点点头,没有开腔。
大哼又问道:“那【天教】是个什么规模,有多少人?比起【三神教】怎么样?”
这倒是把在在场的人都问住了。
刘老六开口说道:“规模?你还没进过天界吧?有多少人不知道,反正这里的人都在天教的庇护之下。”
大哼问道:“天界?在哪?”
刘老六一指黑石墙方向,回道:“就是你们来的地方。”
六指儿接着刘老六的话道:“天界嘛,你们有空随时都可以看一眼。”
接着他反问道:“【三神教】是什么鬼?”
大哼想了想回道:“别的不知道,反正在我们穷人心中三神教实在是不怎么样。”
刘老六摸了摸胸口,开口道:“那就是和拜火教一个尿性了。”
“鱼也摸的差不多了,干活干活,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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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来再说陈青阳和九鬼。
也不知道九鬼是怎么想的,他在小豆芽送他解渴的大南瓜上掏出了个笑脸,往大头上一套,不摇不晃,刚刚好。
陈青阳频频回头看那笑面南瓜头。
九鬼给瞧的浑身不自在,就问了:“你瞅啥?”
陈青阳遗憾的摇摇头道:“你这南瓜头一套,整个气场都给破坏了。”
南瓜头一偏,声音闷中带沙:“你管得着?”
陈青阳伸手把南瓜拔正了,有些感叹道:“不难想到,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很难想到你是怎么长大的。”
然后好奇问道:“对了,你多大了,看起来就快死了的样子。”
九鬼对这些言语早就免疫了,他停下身形伸出双手,四根手指回来的掰,半响后迟疑道:“大概,大概二十出头?”
陈青阳注意到九鬼掰手动作,不禁笑道:“还有不知道自己多大的人,你这故事有够长啊。”
南瓜头一抬,闷闷的:“你想听?”
陈青阳一点头,递过一壶睡不醒:“不想听。”
“不,你想听。”
九鬼就地坐下,南瓜头中伸出根口器,在葫中吸了一口,只是一口,身体上就掉下一片虫子,这些虫子掉落在地一个个晕头转向的,它们如何都没想到还有喝醉的一天。
“我父亲是和我差不多,面容很丑。”九鬼用两根手指撑着南瓜头。
“不过,他其他地方倒是同常人一样。”
“我生母是站门的。”
“父亲是怎么和我生母认识的,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刚生下来是什么样子,反正一定不讨生母的喜欢。”
“在我记忆中她一直不拿正眼看我就是了。”
“在我很小的小时,父亲出了次门,就再没有回来。”
“自那后,我生母更加不待见我。”
“直到她把我踢出家门,那年我好像满五岁了。”
“其实有没有家对我来说差不了多少,无非是吃的更少点,晚上更冷点……”
“我打小就喜欢和虫子说话,可能是因为没人和我说话吧。”
“我不可能是玩伴的,哪怕同为乞儿的他们也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我只要靠他们近了一点,都会招来一顿拳脚……”
“六岁那年,我咬死了城里的一个公子哥,原因吧,太痛了,实在难以忍受……”
“后果就是全城都在找我,我也有去找过生我的人,她避我如瘟神,甚至主动带人来抓自己的孩子,呵~”
“那时候我就羡慕那些一觉睡去就不再醒的人。”
“睡着了,就不会再招人厌了……”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挂起来,这样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再看到我的脸。”
“没死成,她出现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我。”
“她叫我九娃,要我像野猫一样活下去,不会轻易的受伤,还有九条命……”
“她带我逃出了城。”
“我们在沼泽边缘找到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那年我七岁。”
“在那里,他们叫她鬼娘,你知道一个面貌丑陋,身材却很好的女人,在罪犯聚集的地方,要怎么养活自己和一个孩子吗……”
“我虽然把自己装到罐子里,但是我看到了所有的恶……”
“十二岁,同样是因为我的脸,被赶出了那个地方。”
“同年,我怕她死了,就去救她……”
“同年,我被沉到了沼泽里,我想我是死了……”
“当我再次醒来,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我要去报复!”
“但是她已经从鬼娘变成九娘,还有了个丑孩子,和她一般丑。”
“我到底想报复什么?”
“我到底该恨谁?”
“生我的人?”
“害我的人?”
“还是我自己?”
“那个孩子和我一样丑,他的父亲就是想淹死我的人……”
“哎……”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笑面南瓜低着头,手中的酒壶已空。
“酒量不错!”
“再来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