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儿,你跟刘队长走,正好你们还是本家。”酒葫芦指指左边那个瘦高瘦高的白脸队长。
孟安和刘三儿楞了一下看向酒葫芦,可看他也是咬牙切齿的,就都没说话乖乖的跟着走了。
两个队长一走,酒葫芦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过化生没听懂。
“不知道哨长咋想的?”酒葫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什么似的又嘟囔了一句。
“算俅,反正还在一个营里,想见面还不容易,好了,去领你的军服装备,马上部队就开拔了。”酒葫芦使劲拍拍化生的背又叫过一个叫杜宝的士兵让他领化生去领东西。
杜宝带着他来到一处墙高门厚的大院,里面到处都是扛着箱子麻袋走来走去的兵。
杜宝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把他带到一个正往驴背上装鞍子的队长边上,说明了来意,那个队长应了一声,趴在驴车上翻找了一下,就塞给化生一把腰刀,一把解首刀,想了想又塞给他一根长枪,然后叫住了一个背着藤箱的兵,从箱子里翻出一身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的军服塞到化生怀里就摆摆手往外轰人了。
化生在一个大门的后面换上了军服,这身军服不知道多少人穿过,摸着看着感觉还挺新,只是应该从没有洗过,本来大红的战袄已经被蹭成了黑红相间的花袄,也没有铁甲皮甲发下来,只给了一个碗口大的护心镜。
化生见一群扛着火铳的老兵在身前走过,眼馋的问杜宝在哪领火铳。杜宝嘿嘿一笑拍了化生一巴掌,说你还想领火铳,一根铳管都能换两头驴了,你值两头驴吗?
化生见杜宝面善也不再小心翼翼也敢跟着聊上两句,两人经过把总的大院时,屋子里传来声激动到嘶哑的声音“李把总,你要违抗军令吗!”
“这是谁啊?敢跟把总大呼小叫?!”化生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人敢在满是军兵的地方跟军官大呼小叫。
“嘿,还能是谁,你们嘉善的老父母呗。”杜宝倒不以为意。
奥,原来是知县大老爷。化生心里嘀咕一句,不敢多听加快了脚步跟着杜宝走了。一边说笑着,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队,酒葫芦正在等他俩,见他俩回来说了句出城,他们这一小队就跟在酒葫芦屁股后面出了城。
化生排在小队的最后,他就盯着前面的人的背,前面的人跑他就跟着跑,人家走他就跟着走,旁边不时经过别的小队,整个队伍像是在向前滚动的车轱辘。
队伍向南走了两天,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可大队的斥候却忙个不停,可见鬼的是那伙攻打县城的倭寇竟一点踪影都没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几个去南边的斥候回来以后,尽管太阳刚刚顶在头顶,队伍就停了下来,等筑好简易营地,火兵开始做饭,一些骑马的还有只穿着胸甲的老兵四散了出去警戒,酒葫芦也被几个队长拉走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整个队伍才放松下来,化生也在同队的老兵招呼下坐了下来。
化生所在的小队几乎全是河南和山东人,,他小时候逃难短暂的跟这两个地方停留过,所以这些老兵的方言他理解起来毫无压力。
他问杜宝你一个河南人怎么会到浙江当兵?杜宝咧嘴笑了一下“谁想来这,三年前我哥伤残被赶回家,只能让我补了上去,哪想到就被征到了浙江,那年我和十几个同乡一块被征调到浙江,路上就死了三个,刚到这又病死了三个,到现在就活着我一个了。”
“包子,那是你命好,要不是你堂哥把你从三山所捞出来当了营兵,你早让那个狗日的百户给欺负死了,那还活的到现在。”一个叫李林的老兵擦着腰刀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