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车辆随着马六,沿着铺着碎石的公路向前奔行。日头渐渐地越升越高。小特务有些奇怪了:“马六,你说梁副官在前面等我们,到底在哪儿啊,这还要走多久啊?”他心说这茶喝到嘴里都不容易啊。
“你急什么,就快到了,省里面担心路上会出现意外,因此特别做了安排。你稍稍耐心些就行了,没准到时梁副官还会奖赏你几块大洋呢。”又是站在脚踏板上的汉子回答的。小特务头目暗暗想着:这帮人真是省里来的,都这么横哪。他原本想看看他们的证件,可是是马六带来的,还这么蛮横,他也就不想自讨没趣了。
车队弯来弯去,到了一处山坳里,这个山坳里面很宽敞,四周是密不透风的树林,两侧悬崖高耸,岩石壁立,看起来就是打埋伏的好地方。周围只听到鸟鸣声,却不见半点人声。再仔细看,里面有一处茶棚,十几号人还围坐在几个茶桌旁在品茶。奇怪的是他们只是喝茶,头也不抬,更没有聊天。
谷中的气温很高,在里面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这些穿着黑色西服的特务个个像狗一样张开了大嘴伸着舌头喘气,就好像在蒸笼里一样难受。
车队开到了茶棚的面前,梁副官从里面伸出头来,张望了一下,朝他们挥挥手,懒洋洋地哼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慢,现在才到?都进来喝杯茶吧。”早就饥渴难耐的特务们推开了车门,跳下车厢,钻进了茶棚。这些家伙也不用人招待,抢过面前的茶水就往嘴里倒,茶水热气腾腾的,烫的他们喉咙都起泡哦。
小特务头目灌下了两杯茶水,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坐在梁副官身边的大汉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胸前还插着钢笔,可是却连碰都不碰面前的茶水。他猛然发现梁副官瞅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焦躁和无奈,甚至是悲哀,还向他偷偷地摆着头。他觉得有些不妙了。
“大家都别喝茶,这茶可能不干净,”小特务头目忽然大叫一声,那些特务傻愣愣的举着茶碗,不知所措。再看梁副官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紧接着就是一阵死灰,又是一阵惨白。整个地变幻莫测,在那里玩着川剧变脸的戏法呢。
“梁副官,怎么这里只有马六和几个我们的兄弟,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啊?能不能为属下介绍一下。”他这么说着,手就往腰里摸去。那些小特务也意识到不对,可是他们手摸到了枪柄,却无力抽出来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啦啦一下全部倒在地上。
“果然是特务,狡诈多疑,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老大的这手蒙汗药真是百试百灵哪。弟兄们,把他们身上的武器收拾干净了,别忘了把他们的腰包也掏干净哪,这些混蛋赚的不义之财太多了,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一直不说话的大汉大笑一声,站立起来,压住梁副官的肩头冷笑着:“做么子,你还想给你的狗腿子们发信号吗?你是不是活够了,跟你交个底,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首先死的就是你小子。”梁副官沮丧万分地低下了头。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几辆车上忽然站起来几个端着cfq的大汉,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他们大叫着:“你们这些土匪还想劫囚车吗?我们早有准备了,所有人都举起手趴在地上,谁敢动就打死谁。”
这些江湖人士没有和特务打过多少交道,还不知道特务为了防备劫囚,会在一些车上安排押送的士兵,这些士兵不穿军服,而是穿着便衣,就混在囚犯当中,防不胜防。这些人是军人,受过严格训练,没有命令,他们是不会轻易下车的。下面的人哪里想到这么闷热的天气,车上除了囚犯,还有人竟然能躲着不出来。这下形势突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哈哈,你们这些走江湖的还敢和政府对抗吗?真是找死。还想打劫我们,哼,这回让你们连条裤衩都没得穿了。”为首的一个押车的匪徒用驳壳枪顶着头上的黑毡帽,狂笑着说。
前来劫车的汉子们都愣住了。仅仅是稍稍愣住了一下,他们的眼睛就变得血红了,像一群猛兽一样,拎着砍刀、斧子,向着卡车步步逼近。
这些汉子都是哥老会的门徒,就是拿着斧头和砍刀在街头码头乱砍乱杀,血溅当场,也不会皱皱眉头,怕死的干不了这行。平时恶斗时,就是被砍掉一条胳膊,砍断一条腿,他们也照样眼都不眨,哼都不哼,还是挥刀乱杀,直到自己倒在血泊中动惮不得,他们哪会在乎自己的生死。
准备劫车的汉子也不废话,直接将梁副官推到自己前面,用手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你们开枪吧,我先把这小老婆生的打死,一命换一命,看看谁划得来。”
本来还以为掌握了局面,得意洋洋的特务们猛然发现他们面对的是亡命之徒。一些跳下车的士兵顿时被凶悍的大汉们包围起来,个个举着刀斧,就等着一声令下,将他们乱刃分尸呢。看着他们血红的眼睛,这些士兵惊恐起来。
他们这个懊悔啊,早知道就不下来了,在上面还有依托,现在怎么办?有的人步步后退,缩到车轮下面去了。一支cfq左右摇晃,就是不敢楼火。只要开枪,他就会被雨点般飞过来的刀斧剁成肉酱。
为首的士兵头目急了,随手从后面抓过来一个女新四军,揪住她的胸前衣襟,大吼着:“我知道你们是来劫囚的,你们想救他们是吗?你们救不成的,只要你们继续顽抗,我就先杀了这臭娘们!”他就站在战俘群中,随手抓住一个战俘很方便。抓住女战俘,还更便于掌控。
准备劫囚的大汉大笑着:“你随时可以开枪,我们和他们素昧平生,从来不知道他们是啥子人,我们只是想着求财。只要你们留下买路财,你们想杀想剐,随你的便,又不是老子的亲妹子,你用不着吓唬老子。”
为首的士兵头目奇怪地问道:“难道你们不是gd游击队的吗?”
“自然不是,我们和gf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从来不拜他们的尊佛。gd也不会要我们这号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