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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收尾(1 / 2)

“大人,就如此结案,是不是……有些匆忙了。”束飞捷将卷宗拿到手里,迟疑片刻问道。

“是有些快,不过这案子是指挥使大人亲自过问的,咱们听命行事就行了。”

“是。”束飞捷道,“就是那柳如言前后言语有些矛盾,初审时像是不知全州矿石价值,应该是想把案子坐成贪污。”

“但后来看见杨秋丹的供词,就松口了,感觉有些蹊跷。”

“飞捷啊。”刘辛喝了口茶,“只要供词没问题,有的细节就没有必要深究了,你就是太操心。”

“明早把人全都清出去,这案子就跟我们无关了,知道吗?”

“属下明白。”

“去吧。”

束飞捷回到德武所,督促下面人将文书卷宗整理誊抄好,第二天一早,便随柳府一干人等押送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也是官场老人了,只听北鹤司一句尽快,便知道此案上头是上了心的,自然不会耽搁。

不过两日,一众涉事人等尽数有了去处。

柳如言、杨秋丹以及所有涉事同谋关入死牢待斩,亲属家眷,十二至四十者,女入乌衣坊,男丁流放,其余贬为贱籍,奴仆数百,亲近者流放。

此等处置,可谓是极重极严,祸及家人甚至奴仆,一时令京城风声一紧,阮王憎恶贪污腐败的传言甚嚣尘上,千鹤台媚主走狗的名声也愈演愈烈。

经此一案,京中大小官员作风一肃,贪污贿赂之风一日之内销声匿迹,乍一看通通都是清正廉洁的好官。

大理寺的动作很快,处置刚下,除了那些还没缴纳赎身款的奴仆,所有涉事者,流放的、充入乌衣坊的,即刻便在路上了。

杨秋丹披散着头发,同柳如言一道被压入死牢,见了他受尽折磨的模样,一时心如刀割。

“你这是,何必呢?”柳如言虚弱的握着她的手,他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

“我宁愿死,也不想进乌衣坊受尽折磨。”杨丹秋眼中闪过恐惧的神色,接着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东西看样式是前朝的物件,进府没一个时辰,鹤衣卫就到了,必定不是巧合。”

“我们没有选择。”

“那孩子们怎么办?”

“那人想要东西,会来的。”

柳如言闭上眼睛,也只能这样了,能保下儿女和父母,这是唯一的办法。

押送女眷的队伍到了乌衣坊,柳芮安被关了数日,未曾洗漱,又神思不安,衣裳也被老鼠咬破了几个洞,浑身脏兮兮的,一双黑眼圈连脸上的脏污也掩盖不住。

“人都在这里了。”

大理寺的官兵与坊主当面清点好人数后,签了交接文书,便匆匆返回。

“大家都是犯官家眷,能被送到我这儿来,想必家中主事的必是犯了杀头大罪。”乌衣坊坊主是一中年妇人,头上带着灰白绒帽,双手捧着铜制小暖炉,面相虽美却有些刻薄。

“既来了乌衣坊,就要守我的规矩。”美妇人吊着眉毛慢悠悠道,“一不得擅自出逃,二不得偷窃,三不得违令抗命,四不得自尽,五不得私藏财物。”

“其余的,呆久了你们自然会知道。”

“行了,按规矩先关上几天,磨磨性子。”美妇人看向一旁的壮妇,“身上搜干净,知道怎么做吧。”

“坊主放心,奴晓得的。”壮妇谄媚的点头哈腰,目送美妇人离开,这才立起身来。

将面前十几个女眷一一打量过后,壮妇指挥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小厮:“这几个年轻好看的,关在东边屋子里,我亲自检查,其他的关在西边,你们几个负责,规矩都知道的,别大意了!”

几个小厮裂开嘴,眼神猥琐的朝人群中相貌不显的女眷扫去,连连应是。

平常只听乌衣坊大名,女眷们虽然害怕,但终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人间地狱。

相貌出众的女眷还好,被一群壮妇压着,多不过受些羞辱和皮肉之苦,其余被留下来的女眷,直到周围那些丑陋的魁梧男子凑过来,这才明白乌衣坊是个什么地方。

这一日,哭求哀嚎和痛骂的尖叫声响彻了乌衣坊的内院,直到天色渐晚,坊外挂起玲珑彩灯,迎来送往,嬉笑怒骂声渐起,一众小厮这才心满意足的提着裤子从西边小屋出来。

“正事儿没忘吧?”壮妇一边在身上擦着手,毫不在意的问道。

“没忘,没忘。”领头小厮眯着眼笑道,“四处都检查了,连指甲都剪得干干净净的,保证除了一身皮肉,什么也不剩!”

“那就好,你也知道送进咱们这儿的都是些什么人,身份是贱了,但要是在手上出了差错,死了人,可吃不了兜着走。”壮妇警告了小厮一番,这才转头禀报去了。

“呸!”见人走不见影了,小厮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老biao子装什么千年王八。”

众人都散了,东西两边屋子灭了灯,柳芮安裹着一身一扯就破的单衣缩进墙角,浑身发着抖。

杨丹秋从小娇养着她,柳芮安脸虽脏,但经验丰富的壮妇一眼就看出了姑娘白净细嫩的胚子,让她免受一场折辱。

即使是这样,那群人查验的功夫也不是轻松就能捱过去的。

她的簪子被搜刮走了,为了惩罚她私藏利器,身上受了不少暗伤,还被罚晚上不准盖被子,说是怕她自尽。

今夜的晚风似乎格外的凉,钻过黑屋子的细小缝隙从四面八方溜进来,柳芮安又是怕又是冷,牙齿止不住的战栗着,她用及腰的长发围住自己,希望能抵挡一丝寒意,但终究无济于事。

冻僵的五感不太灵敏了,只能听见远处隐隐传来的歌舞乐声,院墙上的青瓦轻响,不知是这晚风太烈,还是路过一只狸猫。

铁锁死死叩住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丝微不可见的缝隙,为这间黑匣子一般的牢房透进点点几不可见的光。

微弱的摩擦声在门缝间响起,光团越聚越大,最后竟有了指头般大小。

光……有光!

娘说的人来救她了?

柳芮安猛地抬头,手脚并用靠近木门,朝门缝看去。

“有,有人吗?”她极小声地问道,但即使是这么小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夜晚,也显得响亮突兀起来。

寒风从门缝灌进来,没有人回应她。

一阵极强的失望感扑头盖脸的袭来,低头看向光亮处,柳芮安发现那竟然不是外头透进来的光。

狭窄的门缝角,一颗小指大的明石卡在其中。

真的有人来!

柳芮安的心怦怦直跳,伸手将明石扣进手中,同时被扣进来的,还有一张因为太暗而被忽视了的小纸条。

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用明石凑近,上面写了一段蝇头小字。

五日后,会平坊云来客栈,独自前来。

傍晚的春宵阁热闹至极,这是迎香坊最风流的脂粉窝,也是整个西城除乌衣坊之外最大的销金窟。

一众鹤衣卫去了制服,笑闹着在鸨母的小心伺候下要了一个最大的包间。

“不行了,不行了。”郝齐晕乎乎的推开同僚递过来的酒壶,在还清醒着的几个老人的嘲笑声中,脚步蹒跚的走出了包间。

“茅厕,茅厕在哪儿?”他随手抓了一个小丫鬟。

春宵阁没有茅厕,小丫鬟将客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里面有厕桶。

小丫鬟的脚步声远去,郝齐双目清醒的推开房间窗户,轻巧翻越出去。

迎春坊的隔壁,正是同样灯火通明的乌衣坊。

静静地靠在人声喧闹之外的黑暗角落,直到一个壮妇从廊上走过,一二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郝齐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随着她关上的屋门停住。

两刻钟后,屋内传来错落有致的鼾声。

郝齐动了,熟练地用薄木片拨开门闩,在壮妇身上摸出钥匙,顺着一二三感应的方向打开柜门,从最上层的布包裹里顺利的找到那只簪子。

一切恢复原状,寻了个安全的地方,他启用阵法封印源灵,获得了一张背面带着白色花纹的源卡。

随后,将簪子还回去,回到春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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