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名庄丁齐声答道:“好勒!”
因为就在客栈的酒楼里用餐的缘故,他们都没有带兵器,除了我腰间别着的凤,那也是被当作装饰物,从而才插在腰间的。除了我自己的喜爱之外,也是因为玉儿的夸赞,她说,相公,真好看!
四名庄丁听了朱二全转达的我的吩咐,齐声喝了一声后,出拳再不留情,秉承老爷子简洁实用的风格,每一拳一脚下去,都必定有一大汉哀嚎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也就短短的我向下走了六步楼梯的时间,后面的汉子已经只剩下了那个魏大个子,摆着架势和一名庄丁对峙。
两名庄丁将楼上汉子一一放倒后,当即分出一人从楼梯上跳下大厅,另一人仍紧随其后和那壮汉对峙着。前头开路的两名庄丁并没有散开,而是紧挨着走到楼梯口便停住,等待我们迈步下来。他们对于站在远处助威呐喊的人不闻不问,只对端着刀抻着拳上前的人以拳脚相还。那个从楼梯上跳下去的庄丁则以那两人为中心点,慢慢向外画着圆,将凡是圆圈划进去的汉子,拳打脚踢到退后或者就直接倒在地上为止。
我并没有急着下楼,而是一边迈步向下走,一边打量着楼下的大厅。大多的客人应该在楼上起了骚乱时已经结账走人,也有几桌直到刚才那年轻人被踢踹下来后,瞅着势头要波及大厅,才匆忙躲躲闪闪地溜出门去。这时的大厅,除了年轻人及其属下那群大汉和我们之外,还有两伙人,一伙就是一个穿着普通的正自顾饮酒的汉子,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桌上放着一把被层层粗布包裹着的物什,瞧形态应是一把剑。这让我想起我携着风云刀在二叔的铺子里,买了刀鞘后的情形就是这样,只是我那时是包在包裹里,他则是直接用粗布缠满整个剑身,而从他的年龄和神态判断,也根本不像当初的我,既然不是一个刚涉入江湖的小子带着把可能很有名的剑,那就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另一伙人是这酒楼的掌柜的,领着十几个跑堂伙计,正站在通往客栈的门口,手执棍棒瞧着我们这里,看有不少人头脸青肿,想是一开始已经打了一架了,但很明显,他们在那群汉子手里并没讨着好去,后来又陆续从门外那跑进来些,该是客栈的伙计。大厅内已经是一片狼藉,桌椅连同还未曾收拾的碗碟饭菜,被那群大汉或踢或掀地砸碎了一地。那酒楼掌柜的看着,一脸怒气地对那年轻人道:“你们赤焰堂再嚣张,可这青州毕竟还是我们王家的,我们王家还是要脸面的,你们如今不管不顾地砸了场子,那可就是大家撕了脸面,今天我们打不过你们,但这口气改天总还是要还的。”
那年轻人对那酒楼掌柜的道:“什么王家不王家的,老子不认识,有什么事尽管冲着老子来,老子担不起的,还有我老舅担着,尽管叫你们大当家的找我老舅去。”
他正对着那酒店掌柜的蛮不在乎地叫嚣着呢,扭头却看见三名庄丁正将他属下的汉子们一一踢翻在地,再清出条道供我及身后的玉儿她们走路,霎时就吓白了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无光的脸。那三十多个汉子逐渐也就还剩十余个退到他身边,将他围在中间,楼梯、走道、大厅到处都是或躺或坐,抱着腿捂着胳膊哀叫不止的人。那魏大个子也从楼梯上跳下,退到了那年轻人的身侧,似乎嘀咕了几句,然后那明显已经惨白着脸的家伙,忽然就抖起精神对着我们喊道:“好,好,有种的就等着别走,啊呸,就算你们想跑,老子看你们能跑哪里去。”说完扭头就朝外走,剩下还能走动的汉子也紧随其后向门外走,然后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大喝:“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就见刚退出门去的那个年轻人,被人从外又一脚踢了回来,撞倒了两个人后才跌在一个人的身上停下。这一脚比刚才从楼梯踹下来那次明显伤得多,嘴里开始向外冒着血沫,那家伙一擦嘴,手上身上立时全是血。然后就见一名和刚才那年轻人差不多大的年青人,大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一溜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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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青年。那年青人一进门,对着酒店掌柜的和一众伙计道:“把还能站着的人全给本少爷打趴下,谁要是敢反抗,伸手的断手伸脚的断脚。”
“遵三少爷的话!”那伙在边上看了许久本就跃跃欲试的跑堂伙计们,立时嗷嗷叫地冲上前去,对着大汉们抡起棍棒便没头没脑地砸下去。其间有几个身手好的还欲夺路而逃,也被那三少爷身后站着的青年跃进场中,打翻在地后被伙计抡着棍棒砸得只能抱着头受着。这包括身手最好的那个壮汉,也被其中一个青年几招就撂倒在地,然后只能双臂护着头脸挨着伙计们的棍棒。这可以看出那三少爷身后的青年,个个都有着一身不俗的功夫。
在那帮伙计遵从那三少爷的话,冲入场间对着大汉们乱棒伺候着的时候,朱二全同四名庄丁护着我们转入角落,在一张因为远离战场还兀自完好的桌子边坐了下来。那个三十岁的汉子就像没有看见这大厅中的打斗一样,依旧坐在另一个角落里喝着自己的酒。
那酒楼掌柜的殷勤地上前,请那王家三少爷在柜台边坐下,并端过杯子为其倒了一杯茶水。那王家三少爷翘着腿坐在椅中,接过那掌柜的递过来的茶水,仰脖子一口饮干放下,开始打量这一楼大厅内的情形。首先也注意到了那自斟自饮的汉子,再看一眼那随便横搭在桌上的剑,脸上有些凝重。略停,将目光转向了我们,看着场中在他进来之前就倒下的一众大汉,听着酒楼掌柜的指着我们对他说着什么,起身向我们这走来。
这时场中那群大汉已经没有还能站立的人了,就算有几个挨不住打讨饶的,那帮伙计也照样抡棍子砸下去,直到惨叫地连讨饶的声都发不出为止。那王家三少爷踢开躺坐于地的人,大踏步向我们这走来,走过那个惹出这事端的年轻人面前时,对着那家伙冷哼一声道:“妈的,你嚣张,我还没见过比我王文远更嚣张的人呢,不过是仗着你老舅那块招牌,别人给你老舅面子才不会跟你这玩意计较,要是别人不认你老舅那块破牌子,你就什么都不是。可我,我王文远嚣张不是因为青州王家那牌子,我就是我的招牌,我嚣张的就是我自己!”
王家三少爷王文远,看着那明显被这些超出了他的认知的事情吓得直哆嗦的家伙,说道:“我知道你这么仗胆敢在这里生事,你那两位老舅肯定就在这附近,那就立马给我滚回去,去向你那老舅诉苦去,再来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上银子,把我这店里的损失补上。李掌柜,告诉他是多少,免得带的不够还要多跑一趟。”
“是,三少爷。”那酒楼李掌柜便走入柜台,拨弄起算盘珠子一五一十地加起来。我看那正哆嗦的年轻人羞愤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对着王文远的身影吐了口嘴里的血沫,还狠狠地瞪了瞪我,知道这件事是没那么容易解决的了。那年轻人的恨意不光是在那王文远身上,也还有我们这先踢踹了他一脚的人,只不知那家伙的老舅们究竟是什么人,王家这三少爷是否又能罩得住。
或者他们不敢动这三少爷,那就有可能连带着把对这三少爷的恨意加到我们身上。我这般想着,不免笑了笑,那王文远已经穿过躺坐于地的那些大汉们,或主动或被动让开的路,来到我们桌前,抱拳道:“打扰了诸位的用餐,我王文远在这里给这位兄台和……”他从我的脸上转到玉儿的脸上,迟疑着愣了愣,问道:“你是?”
我起身抱拳还了一礼,玉儿也起身对着他福身行礼道:“三哥哥,怕是不记得妹子了吧。”
那王文远闻听玉儿喊他三哥哥,愈发地疑惑,待向后看见郑管事,迟疑了下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是不是几年前陪同赵二叔,在青州和我家老爷子商量过事来着?”
郑管事行礼道:“三少爷好记性,当初陪我家二爷在青州时,同另几位管事的拜会过三少爷。”
王文远道:“别说拜会那客气的话,我当时完全是准备跑出去玩,碰巧被老爷子逮着,才不得不跟着去见赵二叔的。记得你嘛,那也是因为你站在那几个老管事的中间显得太年轻,才多看了几眼。”然后看着玉儿问那郑管事的:“既然你是朱家管事的,那这位就应该是……”
郑管事的答道:“正是我家小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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