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可是燕子不穿花衣,也不会说话啊?”
昭阳城乌衣巷某户黑瓦人家屋檐下,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望着巢中叽叽喳喳的雏鸟,纵使今日晴空万里,柳絮因风起也使得羽翼遮不蔽体的雏燕抖动身躯依偎在一起。
“看我的!”一个小胖墩拿麻衣袖口擦了擦口水鼻涕后从地上随意抓了根树枝戳向那团鸟巢。
门户紧闭的宅子里传来一声声喊叫,随后大门从里往外破开,奴仆们倒出一盆又一盆血水,一个管家模样的青年大步踏出门槛,刚要举起袖子擦一擦额头上的大汗,又被余光瞥见的几个小人吓得冷汗直流。
“你们在做什么荒唐事!?”青年举起一旁大扫帚无情挥舞,头冒星光的孩童们跟着“跳舞”,那小胖墩举着树枝咬了咬唇,大喊一声:“风紧扯呼!”小人们一哄而散,燕巢摇摇欲坠。
青年管家扔下扫帚,一手扶墙一手叉腰低头深呼吸,似要把天地元气全都吸入腹中。随即地面轰隆作响震动连连,马蹄声愈来愈烈,青年稳住身形如手握大刀般攥紧扫帚,可惜人小身轻,那千骑竟将他活活踏过,涌入于城中毫不起眼的房院。首骑一声令下,刀起人头落,燕巢坠地,雏鸟浸血。
人头落地,雏鸟坠地。宅内寂静无声,唯有婴孩呢喃。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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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这是哪?”
“花雨燕。听着像是个薄命的。”白马铜甲骑士首领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毛毛躁躁的捧着襁褓。马蹄踏血出巷,柳絮飘落洒满金陵。
“阿嚏!”皱巴巴的小人儿看不清这世间,抬起小手胡乱擦着小脸上的柳絮,沉沉睡去。
铜甲骑士举着一包肉圆子策马扬鞭激起阵阵风浪,所过之处人群避让鸡飞狗跳,直到城门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昭阳城门大开,已是日沉时分,却亮得花雨燕再也睡不着。婴孩奋力睁开昏沉双眼,便被壮年将军一把抱过,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泪水划过,花雨燕看不清这世间,张开手再握紧,竟是抓住了那滴泪。
昭阳城人心惶惶,怕这姓花的疯子杀人不眨眼,怕这姓花的傻子不要皇位,只要天下人为他的宝贝女儿陪葬。日落西沉,春意暖人,此刻大军逼皇城,却是寒意彻骨,世间寂静,唯有马蹄踏步,低低嘶哑声而已。
“走吧,回家吧。”将军腰板直如松,却转身背对天子脚下城,斜阳拖斜影,一人一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