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低头想起起与秦礼的谈话,慢慢记忆拉得更远。
回忆起今年七月,他受命领兵突袭南孟均部岷山营地。开始一切按计划进行,潜行,解决哨位,放火烧营引起骚乱,随后立即出击,本该在半日内拿下此处营地,时间才过一半,岷山营地只剩兵将几百人顽抗。张念心头泛起一点不安,按以往与均部对阵得情况看,但凡见战败之局已定,他们会立即后撤,今日岷山营竟死战不退,战意不减。
张念不安更浓,立即下令全力围杀。突然岷山营地后传来战马疾驰的声音,“嗒”“嗒”“嗒”每一声都直击张念心脏,张念目光迅速看向前方南孟领兵之人,骑枣红大马,身穿银白战甲,单手持矛,背负长弓,正是南孟均部主帅程峰。他支援来得怎么这么快,没有丝毫迟疑,张念立即下令撤离,他手下兵卒共三千余,刚才与敌军交手折损几百,现勉强算有三千人,但来人是主帅程峰,带兵至少两万,甚至更多,断然没有胜的可能,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
程峰率轻骑先到,见岷山营现在只剩百余人,若是平时,一营之人全部战死也无所谓,但让虞国士兵看到自己领主力到岷山,这就是一个非常大问题了。程峰过营地没去管岷山残部,下令全速追击张念一行人,势必将其截住,策马直奔张念众人而来。
张念心中叫苦,南孟隔岷山营最近的营地支援也要一日,原来要三日急行军才可驰援岷山营得主力怎会仅小半日便到,不过张念看到程峰到此。也知道他秘密率兵至岷山的用意了,南孟几部牵制虞国主力,均部绕道岷山突袭西方侧翼,怕是虞国军队东面也有敌军潜行。
副将看向张念,沉声道:
“将军,我留下一千人阻击程峰的骑兵,你带人回撤!”
张念也回头看了看副将,也看到程峰的轻骑,眉头皱了皱,脑中思绪急转。没有答复副将,转而指出十余人,命他们隐秘前行报信求援。日前为突袭岷山营地,张念一众将马匹留在一处临时营地之中,这十余人只要回到营地后就能快速求援了,但敌军紧追,越来越近,要有时间回到营地,留下人阻拦是必定的。
张念知道副将是定安王府出身,不可能让自己冒险留下,而程峰的骑兵远比自己这边步行快得多,这才用不容质疑的语气下令。
“张副将,你领两千人阻拦敌军,不要求你杀敌,也不要死战,边战边退,这剩下的几百人随我进入岷山,你也将其引入岷山内。”
岷山深处尽是密林,骑兵行动不便,才有可能等到援兵,否则他们再怎么也跑不过。张副将领命后,张念带众人进了岷山,向深处行去,让士兵动作大一点,惊起一片飞鸟后,这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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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前进。
张副将也与程峰遭遇,按张念吩咐边打边退,将其引入岷山,可也伤亡惨重,第一次交锋就折损近千人。
程峰见虞国这支残军尽数涌入岷山,驻马思所片刻后派百人小队沿原路追击,确保没人逃离,再派信使传信回南孟王庭,看计划是否要更改,其余人围住岷山这边出口,岷山以西尽是深山,断不可能从其他方向轻易逃离,轻骑才追入岷山,望图尽灭张念等人。
直至夜幕降临,月上中天,岷山深处漆黑一片,程峰的骑兵已停止追击,扎营休息。营帐内,程峰脸色难看,铠甲山尽是草木划痕,众将士也是如此,大帐的压抑被程峰打破。
“今晚巡逻不停,你们暂且修整一晚,明早赵将军率步兵到来,由他围剿虞军残余部众,你们明天暂时还是按原计划行动,下去巡防吧。”
均部一干将领领命出帐,各自着手处理事务去了。
再说张副将等人在撤退时又与程峰交战数次,仅剩三四百人与张念汇合后又被追上,一番厮杀后溃散至密林深处。
张念后背、左臂皆有伤痕,特别是胸前挨了一刀,深可见骨,尽管身心俱疲,张念也不敢停留,拖着沉重的身子前进,直至天黑,已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扯下一截衣衫简单包住伤口,张念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