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军营中有安夷将军的故人,看着好友的遗子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自己,心有不忍,就让人看着他,想着不让他出什么意外,他这才活了下来。”老者说着,就像是发了狠一样,又是咬牙又是切齿,更像是磨刀霍霍,仿佛是要把那个让他发狠的人一点点的切成丝儿,磨碎了,还要生吃下去,方能解他的心头大恨。
他扭曲这一张不复之前那种恰到好处的笑容的脸,用着极其阴森恐怖的声音说:“‘人这一生想不到的事太多太多’,这是平阳候在我第一次失手我时说的,我记了一辈子,可却从来没有当一回事过,记着她也不过是因为这是她对我说的唯一的一句安慰我的,还说了许多次的话,仅此而已。
她说的时候,我面上悉听着她的教诲,心里总是不以为然的觉得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也不会有想不到的,想不到,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太笨、太弱,太没见识。”他毫无征兆的抬头看向沈顾白。
此刻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他扭曲的面容,还没有挂上笑容的脸显得更加的苍老无力。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是让人惊骇的空洞,“可是你知道,天道有多无情吗?‘他’就像是一个双手滴血的刽子手,满身的血腥让人恶心。我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知道这世间的一切,‘他’置之不理,却在我站在深渊的边上,距离掉下深渊只剩下一寸的时候,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把在入口徘徊不定的我一巴掌打进了深渊,还封住了出口。”他的双眼渐渐的恢复了焦距,“风月将军听说过‘惊鸿乌’吗?”
“惊鸿乌?”沈顾白确实是听过的,不仅他听过,在场的,应该没有人没听过“惊鸿乌”的“名号”。
“惊鸿乌”的名声之大,用“鼎鼎大名”来形容都显有些狭隘,若是非要说它的“鼎鼎大名”到了个什么程度,那大约是要直追创世的銮神大人了。
只是惊鸿乌这所谓的直追銮神的“鼎鼎大名”,却不是什么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