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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青(四)(2 / 2)

此时师兄会不会心头一痛,下雨了,岁姐姐在跟师兄告别了。

我并不清楚其中细节,我的想象力如此丰富,仅凭邻里几句话语就可构出这样的画面。

我给岁姐姐和伯母立了碑,以师兄的名义。爱妻吴岁岁之墓。

那个梨树下拉小提琴的女孩,从此困于一方墓穴,她等了师兄七年,没等到师兄归来,许她红装。

后来我常常想起,才思与岁姐姐在树下和曲的模样。梨树下的我们,一个杳无音信,一个红颜已逝,剩下的我,真正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与死亡,不过一步之距,我们为何活的这样艰难,是否只有这般,才可以让生命的意义得到升华。如今我明了,死不过是活的另一种姿态,它平静,它缥缈,它以这样的姿态支撑起活着的人。

死神步履急促,从未停止。

十月,左倾机会主义者推行肃反,仲明叔叔被诬陷错杀。

1933年,师兄,亡故。

师兄死的凄惨。

团里给我的来信并未道明死因。我托秦贰替我调查,才知是如何的状况。

仲明叔叔死后,师兄被派打入日军内部,却不知为何,身份泄露,被捕。死前被严刑拷打,师兄挨过了各种刑法,最后日军审问无果,逼师兄吸食大烟,毒瘾犯时师兄不断往墙上撞,撞的额头血肉模糊。

秦贰说,师兄是条好汉,他的尸体被套上头套日军挂在司令部门前示威,日军本就是拿师兄当诱饵,守卫极其森严,秦贰夜里去看了,却无力救出。临走时看到有穿日军服的人派人将尸体放下,带去郊外安葬了。

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被逼碰了大烟。呵,师兄,你如何熬过的啊?我仿佛看到师兄在漆黑的房间里,烧红的铁烙滋滋的贴在师兄的胸口上,十指被刑具夹的变形,指甲被一根根针刺入,毒瘾犯时头嗑嗑的撞墙,手上被咬的血肉模糊,生不如死的日子里,门外会照进一束光,岁姐姐同光而来,淡淡一笑……

师兄,见到岁姐姐了,记得跟她道个歉。帮我告诉她,我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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