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年。
我清楚日子不会安生的过下去,苟且安生了几年,浪潮又起。
我记得,九月十八日夜,日军炮轰沈阳北大营。次日,日军占领沈阳,又陆续占领了东北三省。
各地都开始了囤粮,米铺供不应求,甚至有出现强抢粮食的局面,百姓都害怕战争会蔓延到上海。商业界也宣誓抵制日货。国民党训令军机要员,不准参加反日团体。而秦淮背地里多次组织工人农民宣传反日,但效果甚微。
我来到济世堂,才思正在打扫,我道,才思,外面铺天盖地都是沈阳和东三省沦陷的消息,还有百姓在米铺前为了一小袋米打了起来。
才思扫着地,说,是有听说。
我坐进诊台,回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到上海。
才思道,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
日军登陆青岛后,项启明出现了,他带走了才思。
我跟他打了一架,没打过,才思被带走时只让我照顾好自己。我们都知道,项启明想要带走才思,谁都阻止不了。
几日后,日本人在三友实业社总厂生事,又放火烧毁其厂。集结军舰飞机开赴上海,对于日军挑衅,上海军方却采取忍让、和平应对的态度,接受日军提出的无理要求。一月二十八日,日军从闸北发动进攻,次日,日军开始投掷炸弹,商务印书馆总厂和东方图书馆均被大火焚毁。
我近日都忙着济世堂的事,闸北、南市一带被狂轰滥炸,街头到处起火,大批百姓受伤,我干脆关了济世堂,随红十字会去救人。晚上吃完饭过后,我本该继续去收容所看新收的病人。
秦淮拦住我说,知春,等一下有一场募捐活动,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收容所那边我会让人替你去。
我心里疑惑着,平日里秦淮有意让我远离这些活动,这次为何要让我去,况且还是这种时候。却也没有再想,答应道,好,我去换衣服。说完就起身往房间走。
身后传了秦淮嘱咐的声音,去的是舞厅,要穿礼服。
我应道,知道了。
路上,秦淮告诉我,这次募捐是杜先生发起的,上海工商农界的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到。募捐款项是要捐助于第十九路军作为军事援助的,十九路军不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因而政府拖欠了他们长达8个月的军费900万元,导致各方面都不如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