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姐姐最爱听我讲师兄的事情,小时候他偷偷剪我头发,还有煎药差点把药房给烧了,这些都说过几遍,他也听不腻,就安安静静的听我说着,这一方小院成了我们两个常聚处。
师兄有来过两次信,也不过只是报平安,岁姐姐就捧着信,看上好半天。
偶尔会有战事传来,五月,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作为北伐先锋进入湖南,北伐战争的序幕就此揭开。
六月北伐军攻克湖南攸县。
七月,接连攻占株洲、长沙等地。
八月,夺取汀泗桥,攻克贺胜桥。
十月开始,又攻克武昌、南昌、福建。我不知道师兄参与过哪一次的战斗,只要他是平安的就好。
去年罢工的惨状又于十月间上演,二十三日夜里发动武装起义。由于准备不足﹐队伍力量薄弱﹐起义以失败告终。工人领袖十余人牺牲﹐百余人被捕。我仍是提着药箱奔走在伤者之间,有了一次经验,我已经适应处理这样的伤况,不再似去年那样手忙脚乱,更能懂的保护自己。
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痴迷于医术,又日夜思念着师兄,心病难医,久之身体早已抗不住。
过年时姐姐与项启明来过,姐姐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身子还不显怀,但饭桌上一直在犯孕吐。
项启明对爹说:“才思有了身孕,你要抱上外孙啦!”爹一高兴,一边吃饭一边拉着师父,商量取什么名字好。
而关于秦淮,他再没来找过我,我常常会想起他。冬天问我的问题,该在春暖花开时给他答案,现在竟已又过了一个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