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样搭讪过的女的确不少，”他像往常一样用探照笔压住的舌头，平缓的语调游刃有余，“不过，你绝对是最特别的一。”
郁枝的舌头被压住了，不说话，只能用目光表达自己的不悦。
其实早就想问了，检测精神力为什么要看口腔？莫非精神力是长在嘴里吗？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每次都要检查口腔？”孟医生慢条斯理地问。
郁枝眨了眨眼睛。
孟医生微微俯身，凑到的耳边低声细语：
“因为我喜欢你的舌头。”
郁枝：“……”
立即推他，从床上坐起来。
“别紧张，我又不会拔掉你的舌头。”孟医生收起探照笔，轻笑道，“只是在赞美你而已，你只要安理得地接受就。”
郁枝定定看着他。
“孟医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变态？”
“没有？”孟医生挑眉，“你是第一。”
郁枝已经懒得和这变态废话了。
翻身下床，径直向门走去。
“精神力又上升了啊。”
孟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郁枝微微侧身，看到那男人正拿着探照笔，看着上面的数字散漫微笑。
“你自己能感觉到吗？”
“不能。”
淡淡丢下这两字，郁枝门走了出去。
*
郁枝觉得有必要和蔚白筠提一下职场『骚』扰的问题。
但在此之前，需要先确认一件事。
“检查口腔？”季嘉容的语气很平常，“要做啊，这也是检查是否被污染的方式之一吧？反正我每次都要做的。”
郁枝：“……”
原来检查口腔是正常程序吗？那岂不是被那姓孟的耍了？
这让郁枝少有点不爽。
“下次再做检测的时候记得叫我。”说。
“干嘛？”季嘉容不解。
郁枝：“我要看看那孟医生究竟是怎么检查男人的。”
季嘉容：“？？？”
*
与此同时，蔚白筠推了检测中的门，走了进去。
孟医生正坐在座椅上喝咖啡，看到来人是，也没有要站起来迎接的意思。
“是你啊。”
蔚白筠走到桌前，笑着看向他：“听说你私自调看了郁枝的资料？”
孟医生：“只是对有点兴趣而已。怎么，是那文职员告诉你的？”
“你不用考虑，已经被我解雇了。”蔚白筠声音平静，“你应该清楚，郁枝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调看的资料。”
“那你也应该清楚，”孟医生不为所动，似笑非笑，“我不是你的人，更不归你管。”
蔚白筠看着他，脸上笑意消失，显得上挑的眉眼锋锐冷艳。
“但我有权利将你调离21区。”
孟医生低头喝了口咖啡：“你认为中城的那群老家伙会因为这点小事大费周章？”
蔚白筠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记住我的警告。”
说完，转身离去。
孟医生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慢慢拿起倒扣的手机，向屏幕投去一瞥。
【又失败了。】
【我要亲自去会会。】
发信人写着两字——乌鸦。
*
下班后，郁枝去城区中最繁华的商场转了一圈。
自己买了一套衣服，奥比买了鲜的蔬菜和沙拉，小红买了一会说话的小红猪玩偶，波奇买了一包磨牙棒骨，买了几只可浮在水面的小黄鸭。
路过一玩具店铺的时候，看到橱窗里摆着一造型独特的面具。
森白的山羊头骨，两侧是螺旋状的犄角，看上去邪恶又阴森。
想了想，走了进去。
导购员看到走向头骨面具，立即过来推销。
“美女，您眼光真，这是我们的畅销产品！”
郁枝：“畅销？”
实在看不出这种东西有什么畅销的点。
“对呀，尤其是万圣节期间，一天能卖出去几百呢！”导购员不遗余力地推销，“这面具用的是真正的山羊头骨，戴上去效果特别，除非摘掉面具，否则谁也看不到藏在后面的脸……”
这么厉害？
郁枝念一动，将面具拿起来：“我试戴一下。”
“没问题！”
导购员殷勤地帮戴面具，然后拿来一面镜子，举到面前，热情地询问：“怎么样，是不是效果特别？”
镜子里的女长发柔顺，身形纤细，肌肤白皙，更显得脖子上的山羊头骨面具狰狞可怖。
的确导购员所说，整张脸都被遮住了，而且也很牢靠，除非使用蛮力，否则很难从外摘除。
郁枝觉得自己很需要这东西。
“帮我打包一下。”
“嘞，您稍等！”
买完东西，郁枝终于家了。
刚走进黑漆漆的楼道，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躁动。
准确来说，不是躁动，而是狗狗疯狂挠门的声响。
郁枝叹息一声，掏出钥匙，刚要『插』进锁眼，门就被人从里面打了。
“汪呜汪呜汪呜！”
【呜呜呜妈妈——】
没进门，郁枝就受到了一鬼一狗的热情欢迎。
吓得立即关上门，将高亢的狗叫和血字都拦截在了屋里。
小红立即眼泪汪汪地飘了过来。
【妈妈，你终于来啦！小红想你呀，呜呜呜小红天天睡不着觉，想死妈妈了……】
波奇也冲过来蹦蹦跳跳，又是蹭的腿又是咬的衣角，小尾巴摇了螺旋桨，一副随时都能起飞的样子。
“汪汪嗷呜……嗷呜……”
郁枝哭笑不得。
“我才离两天而已吧，至于吗？”
【小红觉得这两天比两年要漫长，妈妈要是再不来，小红就要去找妈妈了！】
“嗷呜！呜汪！嗷凹呜~~”
波奇的转音简直精彩，和小红那触目惊的血字结合在一起，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视听效果。
郁枝有点想笑。
弯下腰，先是『摸』『摸』波奇『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对着急得飘来飘去的小红招招手，说：
“我你买了小东西，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妈妈……qaq】
小姑娘感动得眼眶红红，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
【妈妈无论买什么都是最的！妈妈无论买什么小红都无敌喜欢！】
“也不一定哦，毕竟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郁枝打大大的塑料盒子，将里面的小红猪玩偶拿出来。
“看，这小红猪你喜欢吗？”
小红一看到和动画片里一模一样的小红猪，被泪水冲刷过的大眼睛顿时变得更亮了。
【喜欢！小红超级喜欢！这小红猪比电视里面的要可爱！】
看上去的确非常高兴，可惜『摸』不到，只能围着小红猪玩偶转来转去。
“它会说话。”
郁枝按下小红猪背后的按钮，小红猪顿时张嘴了。
“晚上，你今天有在电视里看到我吗？”
说着，它摆动四肢，在地板上走了起来，间或转圈，看上去十灵活。
【妈妈，会走路！！！】
小红看上去非常惊奇，围着小红猪兴奋感叹。
看来小红很喜欢这玩具。
郁枝感到一丝欣慰，又将磨牙棒骨的袋子拆，拿出一根骨头递波奇。
“波奇，这是你的。”
“汪！”
波奇清脆地叫了一声，一口咬住骨头，扭头趴到墙边，始津津有味地啃起来了。
接下来是奥比的礼……
郁枝正想着将蔬菜奥比，突然意识到，奥比像一直没有出声。
一抬眸，发奥比仍然站在玄关处，正一声不吭地背对，长长的耳朵微微耷拉，似乎没什么精神。
“奥比？”郁枝叫了一声。
奥比微微一颤，低低应了一声：“母亲……”
声音有点低哑，和平时不太一样。
郁枝觉得有点奇怪，于是走过去：“奥比，你怎么了？”
奥比听到的声音，耳朵颤抖得更加明显了，郁枝逐渐靠近，甚至能听到他压抑的喘息。
是生病了吗？
郁枝抬手搭上奥比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奥比又是微微一颤，终于慢慢转过身来。
郁枝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他看起来……很不。
雪白的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粉『色』的鼻头十湿润，眼眶泛红，那双红宝石一样剔透的瞳孔此时浓郁得仿佛熟透的红石榴。
“母亲……”奥比雪白的长睫不住轻颤，他声音很低，透着痛苦不堪的羞耻，“我在……有点难受……”
郁枝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发烧了吗？”
刚从外面来，指尖微凉。
奥比不由自主地贴上的手指，闭上眼睛，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郁枝静静地看着他，指尖在他柔软雪白的绒『毛』上轻轻摩挲。
他看上去很可怜，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备受煎熬。
郁枝突然产生了一荒谬的猜想。
奥比，该不会是发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