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生辰
晚,玄武司书房。
监正坐在案边，查看司天监的收支账目。
黄壤提着食盒走进来。第一秋来到小桌边，打开食盒,发现里面只有……一碗水？
他端起来嗅了嗅,发现是一碗清水。
“东？”监正皱眉。
黄壤学着他的阴阳怪气，道：“本姑娘今儿个心情不好，不想做饭。又怕饿着监正大人,这不，只得精心做了一碗水送过来。”
“……”监正大人觉得这语调莫名熟悉,他回以怪笑,“那可真是难阿壤姑娘了。”
黄壤懒得理他，一把抓过桌的洋辣子，一点灵丹用水化开，喂给它。
这虫子寿命不,若不能灵丹喂食，早没了。
黄壤在一边,却没有来监正大人一句好话。
她冷哼一声，提着食盒走了。
监正大人是那容易妥协的人？他可是有原则的！
自哪错了？
他梗着脖子不服，于是第二天早也是白水,晚也是……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监正眼圈有些发青，人也瘦了一圈。
司天监两位监副和四位少监看在眼里，个个着急。
朱雀司少监朱湘看不下了,她帮着自家监正抱不平：“这不是欺负人吗？！走了胡屠户,得吃不褪『毛』的猪？监正莫慌，我这给您做碗肉汤，暖暖脾胃！”
她是个说做做的姑娘,当下挽起袖子，亲自下厨。
不一会儿，朱湘端着一大碗肉汤过来。
“监正，您吃。”朱湘递了勺给他，道，“要我说，这阿壤姑娘的脾气也太大了些！监正您要是过不下，您考虑考虑我朱湘！日后您要是跟了我，我天天给您做饭，绝不闹别扭！”
她在一旁大言不惭地吹，监正默默地吃了一口她做的肉汤。
然后，他品味了许久。
这是……肉汤？
监正大人又喝了一口，他看向面前神采飞扬的女下属，开始想要放下勺子。
朱湘忙说：“别呀，虽说味道不好，但是我可以学的。您也别太挑食了，来来，多吃两口。好歹总要填饱肚子。您看，您又没学辟谷……”
于是在她的热情劝说下，监正皱着眉喝下了半碗汤。
当天下午，司天监监正中毒！
朝廷大哗，连刑部都惊动了！宫里福公公刚到，禄公公来催问，禄公公刚来，寿公公又来催禄公公！
一间，『乱』成一团。
是的，监正中毒了。
十五岁的少年，不仅吐得面『色』发青，而且出现了幻觉。
这是出了刺客？胆大包天啊！
监副李禄气得一应人通通抓进白虎司拷问，查了半天，发现监正今日只喝了半碗肉汤！
“朱湘！”李监副脾气这般好的人，此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朱湘脸，“你都干了些？！”
朱湘苦着一张脸，半天说：“下官、煮了一碗肉汤啊……”
“说！你如何毒害监正？□□是鹤顶红？！剩余的毒汤藏在何处？！”刑部尚书李大人厉声喝问。
朱湘指了指自的书房。
李大人带着裘圣白，前查验“毒物”。
在肉汤里发现了颜『色』异常鲜艳的蘑菇。
……
玄武司，第一秋官舍。
黄壤进来的候，第一秋已经连胃都要吐出来。裘圣白正一脸严肃地开『药』，福、禄、寿、喜四位公公搓着手，焦急地转着圈。
黄壤坐在榻边，扶住他，让他吐。
第一秋只觉得身体发软，他下意识倒向黄壤，倚在她肩。
黄壤到底是心疼，问：“怎搞成这样？”
监正大人声音无力，道：“好大的火……”
“？”黄壤侧耳听，他又也不再说。
到下人煎好『药』，黄壤又一口一口地吹凉，喂他喝下。
大家都知道她是何惜金的侄女，又跟监正关系不一般，是以也没人拦着。
第一秋喝过了『药』，终于是睡了过。
裘圣白收拾医箱，好半天突然说了句：“皇后并非病故。”
黄壤微怔，裘圣白补了句：“她死于一场大火。”
“哦。”黄壤应了一声，也没再问别的。她陪坐在榻边，守着第一秋。
人世多艰，每个人都有自的噩梦。
床的少年饿了三天，又来这一顿，实在是吃不消。此面青唇白，憔悴无比。
黄壤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便开始懊悔。自也真是的，跟他瞎计较……
白虎司。
朱湘已经被绑起来，吊在刑架。
“给我严刑拷打！”福公公气急败坏，“务必让她招出幕后主使！”
李监副欲言又止，可这有办法？
说不得只好打了两鞭。
然后他劝着四位公公：“刑地腌臜，四位公公请外面饮茶，审出结果，定然禀告公公们。”
福、禄、寿、喜四位公公这才骂骂咧咧地出。
他们一走，朱湘惨叫：“李监副！我没下毒，我没下毒！我再也不敢下厨了……”
李禄气得，真是怒极反笑：“你是活该！早跟你说过多少次，厨房不适合你！”
朱湘哭丧着脸：“可我也给您做过几次，您不也吃得好好的……”
“本监副只是活着，不于‘吃得好好的’！”李监副三两下把她发抓『乱』，拿起鞭子，啪地一声，重重地抽在刑架。
刑架发出一声空响，朱湘顿又是一阵吱哇『乱』叫。
那有办法？
只能哄着四位公公和刑部，且着监正大人苏醒罢！
官舍里。
黄壤遵医嘱，又喂第一秋喝了一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