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不是属于他的战斗,顶多能插手干涉的他并没有享受其中的资格。
……
艾米莉娅还在继续迈向那道身影,一步不停,丝毫不在意已经甩开驻足的巨像多远。
她被父母送入那位门下学习魔术的时候话都说不全,满打满算也只上了不到一年的课,那位年纪轻轻却已迈入大师行列的导师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当时的艾米莉娅仅仅是个无甚天赋的幼童事实,只是一味地让她在书库里和其他学生抄写一套又一套的公式和理论。
……现在想来,她是否早就察觉了那场灾难的即将发生,才会逼迫自己像个人形图书馆一样硬啃那一本本的大部头魔术典籍呢?
艾米莉娅走得很急,但她的心情并不急切,也不对即将看清的那张面孔抱有任何期待。
她不想对那位在童年记忆的最后选择把自己反锁在书库里的拯救者说些什么,她明白那只是个虚伪的幻象;她也不愿去思考为何上层神庙没有让她看见这个身影,她的目标从感受到这股气息开始便只剩下了一个。
杀了对方。
让这具被诸神肆意操玩的躯壳多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半秒,都是对那道无暇灵魂的亵渎。
天穹之下容不得第二个丝蒂娜尔,她必须死。
艾米莉娅清醒得很:她的纯度说到底也只是家族平均偏下的水平,在古代魔术上的造诣也全靠对幼年死记下来的理论一知半解的解读,引以为豪的精神力在这样一名大魔导师面前更是不及沧海一粟。
更重要的一点,她不确定对方是否具备本人曾经的记忆,哪怕只是根据她的妄想而编造出来的虚假谎言;同一个故事会在不同人的嘴里展现出不同的性质,而现在,讲述故事的人只能也必须是她自己。
不能指望尼禄;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尼禄不会参与这场几乎看不见任何获胜可能的战斗,不是为了说谎或刻意隐瞒什么,有些秘密本身就是保密机制,讲明便意味着后果的发生。
他偏偏又是个擅长见微知著的人,真相一旦被破译,那些家伙就会倾巢而出,而人类的“暴君”能否统治非人的凶物,则还是个她没法承担后果的未知数。
距离进一步拉近,高位眷族对低位者的天生威压开始激发艾米莉娅身为古神裔的恐惧与求生本能,可她的脚步无法因此停下,心跳在接连加快,她能做的只是抱紧怀里的军刀,那是她唯一能打出去的手牌。
圣物·凯旋绽裂,能够通过将注入人体的外部神力无害化赐予使用者的身体素质短暂大幅提升的神造兵装,虽然她抓着的这把只是即时仿造的版本,但这一得到了最大程度保留的特性是不会变的。
两抹耀金最终的距离停在五米,对于身体被古神碎片强化过的古神裔来说,这是最适合先手抢攻的距离。
那对靛紫的图腾双眸只是毫无波澜地盯着艾米莉娅,没有半分起伏,眨也不眨一下,宛若一尊看不到光的蜡像。
却也足以以假乱真。
头皮发麻。
尼禄听到金属折断的脆响;断裂的半截什么摔在地上,撞出清婉透亮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