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源独自站在院落里,他的眼睛里有时会突然间映出火来,他能够准确地剖析出建筑的一层层结构,从地基到柱体,然后到屋顶,就像幻灯片一样,他拿起笔来,奋笔疾书,几乎停不下来,实训报告和专业论文,这些在别的同学们眼里困惑的东西,到了他这里,就可以轻易而解,几乎没有停滞。就连身边站立的于文康、李健云、曲乐乐看得都目瞪口呆,于是他们还在实训期间就早早地完成了实训报告和专业论文,让李健云、曲乐乐拿着材料张着嘴巴傻傻地乐。
姚璐璐还是偶尔跟随李健云、曲乐乐去集市上采集物品,尽管生活有了改善,大家在余海波和于文康的调教下,伙房里的事情也得心应手,不用再借此去集市打牙祭,调节胃口了。但是姚璐璐还是跟着他们去集市,而她最热心的就是去购买活食,看那些商贩们杀鸡宰鱼,屠鸭戮鹅,她死死地盯着那些商贩们挥刀间飘洒而出的血液,她舔舐着嘴唇,感到无比地满足,如果不是曲乐乐他们呼叫着她离开,她可以稍有兴趣地看上半天。
“这妮子是不是疯了?”曲乐乐对着这位原先看见血液就晕头转向,而今却及其热衷鲜血的女子,不由得怀疑地对着李健云说。
“我看是!我看是着魔了吧?”李健云也担心地说。
“阿叔!我们又来陪你喝酒了。”闲暇的时候,曲乐乐、李健云他们两个人还是拿着物品到楼下找房东夫妻,让阿婆给他们做本地的特色菜,然后陪着阿伯喝酒。喝着喝着,就谈到海盗传说、洞穴和古墓里的事情。
“你们不是去过了吗?”阿伯的眼睛尽管有些失神,言语间还是很尖锐。
“那你们没有什么发现吗?”阿婆端着饭菜给他们。
“我们那也就是走马观花,胡乱地游玩,你想呀!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探险队,又不是盗墓贼!”李健云的话语虽然承认了去洞穴的事实,但是却对探险一事模糊地回应。
“有些事情,是即是无,无即是是,正所谓真是假时假亦真!”阿伯的话语总是让人听起来模棱两可,他诡秘地对着两人说,“你们已经有人入了道,可能这一辈子都要在道里行走了。”
“你说得这个是真地吗?”
“你们去想,去猜吧!青春的脑瓜别废了。”阿伯喝酒吃菜,只是不再说话。
于文康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些年轻人,在姚璐璐与薛源的突然爱恋,而又闪电般的分手,两个人就像演出了一场戏,明明地看着他们爱恋的两极,却仿佛没有开端,也没有结局,一切都是那样地迷惑。于文康想要揭开这层面纱,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现在自己也不再是辅导员老师,怎么还是无法融入到他们的生活,而只能徘徊在他们的边缘。正如于文康对待家的定义,一切都是那么地模糊,家里的长辈、女人和孩子都在自己的脑海里慢慢地失去印迹,在那个家庭里,只有自己在角落粪池里留下的痕迹是清晰的。
于文康踌躇了几次,还是拿出了电话,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韩老师!”
“文康,你们实训结束了?”韩冰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回应他,尽管她的语言中还是对专业课程的关心。
“没,还没有!”于文康突然间像个犯错的孩子,忐忑地站在家长的面前,他谨慎地回答,“还有几天就结束了!现在正在写实训报告和专业论文。”
“哦!”对面的话筒是长长的盲音,过了一会,韩冰的声音再次传来,“文康,你有事情吗?”
“没,没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于文康的声音愈来愈底沉,最后只能自己听得到。
“哦!”依然是一个字的回音,过了一会,那边再传过话来,“我还有事忙,你们班级的姚璐璐从老家回来了,还要安排她下一批的实训情况!”
“什么?!姚璐璐没有参加我们的这次实训?”
“对呀!她一直在老家养病呀,你们不知吗?现在她的病情好了一点,回到学校里来了,我们还正要给你们送过去呢?这不,你刚说实训要结束了,我们只能安排她和其他班级参加实训了,”然后,韩冰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先挂吧!”
“好的,那你去忙吧!”于文康听着对方挂掉电话,身体无力地倒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姚璐璐,学校里面那个如果是真的,身边这个姚璐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