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制造垃圾的地方,也是把垃圾回炉重新冶炼的地方,这句是聪明的大鲨鱼说的。在大学前的十八年学涯中,刻板的知识或许已经定型,需求的只是社会提供锻炼和生存的实践活动,进而把刻板知识的五分之一融进实践就已经绰绰有余,即使在一个享誉世界的名校能在里面出来四分之一的科学家或者经济学家等,就已经创造了奇迹。(局外话,不知怎的,最近老是写这些自己感觉及其成熟的话语,莫名其妙地被聊天的记录所感染,也许这就青年的共识吧!)
下午哪里也没有去,躲在宿舍里写申请,一种责任压抑在心头,自己开始处心积虑地去寻找党走过的痕迹,在脑海里这些空白的概念也许和中学背诵的历程不同,尽管我知道这与请假条、合同的格式一样地固定,所以自觉地认为只要再加入一些激昂的修饰语言就行了,一切都是形式主义,自负思想,然而就是这些虚浮的形式。
就是这篇拼凑着极其华丽如儿童堆垒积木似的入党申请书,在晚上的会议上被批得体无完肤,因为那些审阅者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儿,遇见富丽的东西就手舞足蹈。拿着退回来的申请书,我的心无地自容,甚至心惊肉跳,该到了正确审视自己的时候了。
11月18日晴星期六
今天父亲打来了电话,说老板跑了,他们已经报警立案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可能要迟一点才能打过来,要我省一点或者先转借一下,他会想办法解决的。言语中满是自责和悔恨,我哭了,因为父亲的每打一次电话过来就像进行一次不公平交易,一边是默默的贡献,一边是无尽的索取。然而回过头来看下自己走过这一段茫然地路程,我真的还有埋怨的权利吗?父母把希望的砝码尽情地倾洒在自己的身上,而我呢?却在他们的视线之外麻木地行走。
我想起了星星网吧,那个温柔地把自己的口袋炸得空空荡荡的场所,明明地知道那是一条充满欺骗和虚幻的路,自己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奔驰的跳板。母亲的眼泪曾经在我的躯体上洗礼,我自也不能让母亲的泪水成为遗憾。身上的污点应该到了自己清洗的时候了,我不能在梦中哭泣到天亮,不能在悔恨中度过余生。突然,我又渴望亲情。渴望和蔼的安慰,然而听到的仍是自己谴责的回声。在午觉的时候,我梦见自己老了,头发像家乡初冬黄土上的霜雪,颓然地盘结在头上,枯干的手悔恨地摸索着布满银白色鳞甲的躯体上,用掉完了牙齿的牙床咀嚼着岁月遗留下来的悔恨和忧愁。突然间,我醒了,头上渗满了汗水和满脸泪水,我看到了父母含血的眼睛,我颤抖了,我害怕了这血色的光芒。
该停息了,我再也不能将这头脑恣意地荒芜下去,以前的梦做得太圆满而荒唐,结局却还只是一片地幼稚、空白和悲凉,没有等到花开就已经凋谢了,翻阅的日记也早已失去了固有的内涵,陈腐的老账爬上额头要我去偿还,为什么还要等待那些无所谓的虚荣和游戏中言不由衷的原则呢?我一个上午都在床上,用空白的眼睛去等待,等待着枯老的灵魂悄然而去。期间,姚齐拉我出去星星网吧,我拒绝了,这是我这些日子第一次说不,对待这个字眼尽管很艰难,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他们没有勉强,只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便自顾地去了。
下午,我跑去了海边,沿着海岸线静静地一个人走,迎着海风释放心灵的压抑,蒙蒙的思绪无声地融入到海里,没有风,还也明显地显得十分地沉重而安静。我多次来到她的身边看她,看她的悲哀,看她的惊喜,看她的激昂,看她的深沉,我却第一次在不尽的盐腥中嗅到了母亲的乳香,在她宽旷的岸线上看到父亲的脊梁,同时也在她的幽深中映射出自己的憔悴的脸庞。
11月20日晴星期一
今天的日子很平淡,就像面前的一杯清水,尽管灵魂上有些饥渴,我却品不出一丝的味道。夜色坐在教室内,透过宿舍的窗户看到道路上奔驰的车流,也许自己有一次也会融入到这匆匆的生活潮流中,力竭地转动。在这样空虚的日子里,我思索着失落的文学,如那只向着电灯光线一次次碰击的飞蛾,我不知道这样地执着会不会像它一样被撞击得头破血流,但我仍然地会义无反顾地向往。一只迷了方向的黑蝴蝶迷了方向,颓废地龟缩在书桌的一个角落里,我于是写下了一些话语充实自己的思维:
我是都市角落里的一只蝴蝶,
用残破的翅膀在枯干的枝条上,
追寻着,思索着
已经干涩的文学
我是都市角落里的一只蝴蝶
用干涩的嘴唇采摘着
树根下的残花枝叶
采取、吮吸
——
12月25日阴雨转晴星期六
转眼又到了周六,今天我又嗅到了图书的墨香,这次不是坐在书桌的后面,以读者的身份,而是以辅助图书管理员的身份走进图书馆,我的任务就是把读者凌乱的图书筛选分类放归到原处。身体再一次膨胀起来,劳碌能让身体疲惫,进而忘掉了星星网吧和那磨着獠牙的怪兽。图书,最亲切的宠物又一次渗入到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