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与徐青避雨来到一座古庙,走进大殿里面黑漆一片,潮气笼罩。徐青打着了火镰环视着四周,大殿不是很大供着有三尊神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中间的主神,赤面三目,披甲执鞭,边上两位护法夜叉,面目狰狞,手握钢叉,怒目凝视着下方,供桌上面有个口破旧的香炉。
四更打量几眼,道:“这三只眼的杨戬丢了狗,喜欢恶鬼做跟班?”徐青凑过来低声道:“师兄,这不是二郎真君,是王灵官的庙宇。相传此神原来司职为玉枢火神,后来要求下届供奉童男童女,食血太甚,被山天兵用三昧真火焚毁庙宇惩戒,后知悔改天帝封为一气神君,统领数万貔貅神将,民间供奉王灵官镇守山门。”
四更见徐青说的无懈可击,装腔道:“师兄是考考你,平日跟着师父有没有偷懒耍滑,今日还算识得这三眼神仙。不过,几日前石卯城的石头郡主说过,巴蜀山民信奉巫教,确实需要派个多眼神带着狰狞的护法恶鬼,吓的那些山精鬼魅不敢出洞。”
四更说着仰起脖子对这三尊神像道:“你们不要觉得我英姿俊朗就一直盯着我,我的降魔杵还能大能小,不知比你们威风多少倍。”徐青赶紧鞠了一躬,道:“王灵官莫怪,我师兄开个小小的玩笑,我们过路避雨借宿一夜就会离开。”
二人生起火堆把衣服烤干了,四更走到供桌前,把香炉挪开躺了上去,觉的浑身舒畅,道:“做个夜游神仙的感觉真是快活无比!可惜供桌太小了,青儿你睡底下,如果来了精怪野兽,师兄一定保你平安无事。”徐青也很是疲惫,撩起供桌的破帘子,钻了进去。外面电闪雷鸣,古庙年久失修,雨水顺着房顶的漏洞,慢慢滴落在神像上“啪啪”声响。
除了水滴声屋里静悄悄的,偶尔在闪电映衬下,两个护法恶鬼面目显得更加狰狞,四更躺着觉得有人看着自己浑身不自在,顺手从后背把那个降魔杵握在手里,对着恶鬼神像自言自语道:“我可是来借宿的,你们别总盯着我看啊,爱吃童男童女的王灵官,’醉香楼’的姑娘都叫我表哥,别打我的主意了。”嘴里自言自语壮胆,然后闭上眼睛不去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外面的雷声滚滚,庙里“滴滴哒哒”的漏雨声依旧,四更半迷半醒,忽然听见庙门“咯吱吱”声响,外面的雨水凉气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吸入鼻子里。接着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过了片刻,脚步声很嘈杂。四更躺着没动,警觉的睁开眼睛斜眼观望,心里一阵惊讶,黑暗中庙里进来一个影子脚步轻盈,后面一阵沉沉的脚步声跟着好几个人,都是戴着斗笠。
黑影中等身材,在大殿里踱了几步,打量了供桌上躺着的四更片刻,并没做声响。四更心中顿起涟漪,盼着也是避雨的过路人,攥紧降魔杵戒备着。
黑影查看完大殿,走到其他几个人中间用手一比划,其余的人接令后,像木头一样都走到了墙边靠着站成了一排。然后独自走到了对面的墙角坐在了地上,接着四更听见声音像是从包裹里拿出铺盖,然后躺在了地上也开始睡觉。
四更稍作安心,原来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避雨的过路人,只是带了家丁侍卫,自己跟他们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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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快意,做个不用受清规戒律自由的人逍遥快活,这当差的整天被呼来唤去,夜里都站着笔挺守护着主人。还是做个马夫自在,如果能解了蛊毒,回去把见闻跟恒台镇的那些乡亲,柴六等人讲述一翻,以后镇上再无人敢小觑自己是马夫。
四更正眯着眼睛准备再睡去,忽然莫名的觉得有些蹊跷,虽然一时间想不出缘由,忍不住睁眼看一看墙边那几个“家丁侍卫”,高矮不一,大殿里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家丁侍卫队伍应该身材相差无几,还有刚才脚步声音格外沉重。忽然浑身莫名一阵紧张,自己不愿去想最坏结果。
正胡思乱想中,“闪电”从房顶的窟窿射进来瞬间正好照亮墙角,六七个人多半张脸被看个正着,一个个面如土灰,每个脸上都贴着黄纸红字符,还有两个都用白布缠着脸。四更果然猜想的没错,对面是七具僵尸,白布包脸的一定是死于非命,面容被毁。
接着“咔嚓”一个响雷,惊的四更心头一颤,手中的降魔杵不由的一抖,在石台子的供桌上“哧楞”声响,然后“啪哒”滚落在地上,“轱辘辘”滚了几下。
刚才睡在地上的人,听到了降魔杵声响,马上起身朝四更走了过来。四更节外生枝热血上涌,暂时不知所措躺着供桌上装睡,脚步声缓缓走过来,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厉害,仿佛自己都听到。
这人靠近过来站在脚步,缓缓地道:“兄台,下面是不是太凉了,发抖就出来吧!”突然徐青撩起帘子,从供桌底下钻“噌”爬了出来,惊呼道:“鬼,鬼!师兄,有鬼啊!”叫喊声把四更绷着的弓弦拉断,四更又惊又怒,此刻装睡无用,起身跳下供桌,振作道:“住口!我平日里降妖捉怪,魑魅魍魉避惧而远之,有何大惊小怪?”
黑影淡定自若,接着道:“二位兄台莫怪,我带着族人返乡,雨夜借宿一晚,萍水相逢互不打扰,天亮各奔东西。”
后面几丈远的地方就是贴墙站立的死尸,二人似乎都感觉到阴气袭来,眼前遇到的正是传说中的江湖赶尸人,四更担心说错话犯了忌讳再生事端,打圆场道:“你们的族人习惯真特别,能站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