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恩明白流放的事情已经是铁板上钉钉,若是她们执意反抗,只怕卫帝当真会以谋逆之罪论处。
自己死了尚不足惜,可是她不能,她还有母亲,还有妹妹,以及父亲那未出世的孩子。
母亲又向来温软,她必须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又回想起父亲北上之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如今看来,像极了遗言。
沈念恩暗自苦笑,沈氏一族,皆是铮铮铁骨,如今她却要苟且偷生。连替父亲申冤的勇气都没有。
也罢,来日方长,只要她沈念恩还活着,就一定要让父亲沉冤得雪,父亲清白一生,不能死后还背此骂名。
想到此处,沈念恩眼底一片清明。
回到月华院后。
沈念恩解下腰牌唤来了绿环到跟前,低声道:“着我的腰牌去赵管事那儿取八百两银子。”
绿环虽然疑惑大小姐一下拿如此多的银子作甚,但是还是低头答了声是,接过腰牌便出去了。
沈念恩又唤来红檀,吩咐着:“去我房中将府上所有的下人的契书拿过来。”
见红檀进屋后,沈念恩这才靠着案几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大小姐,外面人都到齐了。”
听见绿环的声音,沈念恩叹息一声轻轻起身:“走吧!”
看着站在月华院内的奴仆,沈念恩向着众人深深的行了一礼,众人皆惶恐的侧过身,惶恐道:“大小姐,使不得。”
沈念恩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后,这才缓缓开口道:“诸位且听我一言,从我父灵柩回来到下葬的这些时日里,诸位尽心竭力的做着事,夜里也不曾合眼,这些我沈念恩都看在了眼里,诸位也当的起我这一礼。诸位辛苦了”说罢又是一礼。
众人皆是眼眶红红,其中一婆子更咽道:“大小姐严重了,我等均是做着分内之事。且夫人老爷待我等不薄,我等本就无以为报。”
沈念恩看着一众奴仆又道,亦是眼眶微红:“今我沈氏落魄,以后也不在是什么大小姐了,今日见诸位前来,也是想尽了我们这主仆情分。”
说罢就示意绿环和红檀分别端出银两和契书:“请诸位依次领取自己的契书另外领取十两白银,今后就各自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