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占有了她对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只有十六岁,她未来的路还有那么漫长,你能确定她将来不会后悔吗”东铭的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小枝她是自愿的,我从不曾强迫过她,也从未诱导她做任何事。”蒋一行复又站起身,重新点燃了那根燃了一半的烟。他踱步到窗边,窗外那一角天空之上,皓月疏星,幽暗又明朗着。
他说:“叔叔说这话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叔叔也知道,叔叔大小枝十六岁,这意味着我将来陪伴她的时间至少会少十六年。我从不奢望能得到她多少青睐,我只求能陪在她身边,最大程度地纵容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也尽我最大的力气,护她这一世周全,无烦无忧。”
一世周全,无烦无忧......
多么令人向往。
东铭站在他身后,挑眉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蒋一行吸了口烟,又接着说:“她日后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至于时日长了她会不会厌烦了我,就算会,那也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什么,我还是会守护着她,我还是会在原地等着她,或许有一天她突然回头呢......”
“叔,你的心还真大。说句实话,要我像你这样,我还真做不到。”东铭轻声说道,又无力地垂下头戏谑地笑着。他真的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他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可笑着笑着,他却突然抬起头,语气一转,变得强硬起来:“可是我爱她,叔我真的爱她,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我认定了她这辈子就只要她一个。叔你那么优秀,你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要是她呢”
东铭彻底剖白了自己的心,他也知道自己有些不讲道理。眼前这个人,是从小就一直huaxin思养育他、照顾他、栽培他长大的叔叔,他不是他的孩子,而那人却把他当亲生的孩子一般对待。自己这番话说得倒像别人抢了他东西一样,但实际上却是他在抢别人的东西。他真的挺没良心的,可是他没有办法。
“东铭。”蒋一行无奈地叹道,反问他,“对你而言是如此,对我又何尝不是呢”
“叔你把她让给我吧,把她让给我吧,我会对她好的,一定跟你......不,比你对她还要好。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东西不懂,我知道很多事我肯定没有你做得那么好,但我可以学啊,我可以慢慢来,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学习怎么爱一个人,我会努力,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只要你把她让给我,你把她让给我吧。叔你明明知道你跟她不合适,你又为什么非要这样呢”东铭语无伦次地央求着他,语气态度都快低到尘埃里了,他从没像今天这样低三下四地求过人,他真的是在求人,他都恨不得跪下求他了。
蒋一行苦笑着摇头:“东铭,你还是不懂,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小枝她不是一件物品,我们可以让过来让过去的,她是一个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她的事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帮她做决定,她得自己来选。”
这个道理东铭怎么不懂,只是他没有办法啊,他怎么没有问过何枝呢,他问过的呀。可是何枝怎么说呢迫于他的yin威,她是没敢直接拒绝他,她说两个都选,意思也就是无论如何她都要选叔叔。她最爱的还是叔叔,无论如何是割舍不下的。
东铭现在才悲惨地发现,原来他一点竞争优势都没有,叔叔比他成熟,比他会体贴人,又能无条件地纵容她、宠溺她。他拥有那样显赫的背景和地位,他能为她遮挡一切风雨,能给她温暖静谧的一隅,能给她最坚实的依靠。而这样一个身居高位、高不可攀、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才是最令人深陷其中,他愿意倾尽一切只为换她一次展颜欢笑,他愿意为她俯首称臣,以她为中心,愿意为她洗手做羹汤,披荆斩棘,无怨无悔......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放手对吗行,我知道她喜欢跟你在一起,可无论如何,我也绝不会放手,无论如何我也要个名分。”东铭的语气又变得平和,而目光却坚定无比,“她的户口本上,必须得落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