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当抵达南城市那所房屋位置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众人在附近吃了份快餐马上又投入到工作中，毕队长通过南城市的朋友联系了两名工人一同前往。老宅所处的位置在城乡结合部，房屋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那时候的建筑质量比现在好的多，可配套就差得远了；附近还有很多红砖材料的房屋和一些违章建筑；楼上的住户不多，多数为打工人租住在此，一些条件还不错的房主都搬到市区居住了。小凯心想：这倒是一个藏钱的好地方，换作是我，宁可把钱藏在闹市区的家里，将最不可能变为可能。用钥匙打开房门，家中装修风格古朴，虽长时间没有居住，但所有的家具上都用塑料布套了起来，看得出主人对家内设施的爱惜和细心。全程由一名女警专门跟随甄女士，大家在屋里来回搜寻着，两名工人把能搬的家具都搬到屋内一角，仔细搜索着屋内各角落。由于一楼的缘故，大家都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地面上的瓷砖是否有更换过的痕迹，多数人会认为嫌疑人一定在地上挖一个坑把钱藏进去，最后再将缺口填埋起来最后把瓷砖铺一遍，工人来回看了看，说道：“这些地砖都是铺上很久的，包括洗手间和厨房里的。如果说拆开再还原，怎么做也会留下痕迹，而且年代久远，现在这种瓷砖市面上都没有卖的了。况且往下挖施工难度很大，一个人做的话，几乎不可能。”
线索又断了，经过再次搜寻，家里根本找不到值钱的物件，就更不用提大宗赃款了，工人师傅在门外边抽烟边打着哈欠，小林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几位警官在门口召开临时的碰头会。小凯和甄女士在阳台上边抽烟边聊天，小凯先发问：“白跑一趟，线索断开了，可能蓝行长在离开之前良心发现，把祖宅帮你修缮修缮，也不是不可能。甄女士，还不知道怎么称呼？”甄女士随意向窗外掸了掸烟灰，回过头来：“我叫甄妮，英文名也叫珍妮，我比你大，就叫我甄姐吧。”珍妮在客厅中来回踱步，眉头一直紧锁，口中喃喃自语：“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曹行长，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的颜色有些不正常？”思路就像窗户纸一捅就破，小凯马上喊来工人师傅，经过仔细观察，所有房间的墙体颜色，似乎有一些由浅到深或者由深到浅的变化，由于夜间光线不佳，众人也没办法最终确认。毕警官经验老道：“楼上还有其他住户吗，上楼去别人家测量下尺寸，再回来量量不就得了。”这栋楼总共五层，楼上还有四层住户，终于在四楼敲开一户，向住户说明来意后，这家人很爽快的配合测量。经过与测量再与一楼进行比对，果然有明显的偏差。
记得以前看过一些反腐题材的纪录片，为了隐藏赃款，各人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把赃款藏在地下，有的藏在天花板上，有的藏在农田里，居然还有的藏在煤气罐中并且煤气罐还可以正常使用。将房屋总体面积缩小后，再通过专业人士重新粉刷墙面造成视错觉。看来所有人应该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以后可以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当然前提是要等揭秘之后。早上五点应该是正常人一天中最困的时间，此时现场所有人都没有困乏之意，小林和孙警官不断的将墙体中“海盗的宝藏”堆在大厅中，同时其他房间内工具与墙体碰撞发出的噪音此起彼伏。押运的车辆和人员正从天都市赶来的路上，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该到达了，众人虽一夜未眠依然坚持清点赃款。“诸位朋友先把手里的活停一停，吃点早餐吧，这会儿交通顺畅，说不定咱们吃饱了他们就到了，人是铁饭是钢啊。”说着小林将早餐发给每一个在场的人，数钱的人把钱数完放在袋中并做好标记，干活的工人师傅把工具放下，纷纷拿起早点大口的吃了起来。毕警官咬了一口卷饼，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小凯：“云南之行捡了个大便宜，今天又送我一份厚礼，我怎么谢你？”小凯嘿嘿一笑：“毕队，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们才是出大力的，我应该请你们的，地方你们定我买单。你说我怎么没想到，能这么藏钱的？现在数了多少了？”毕警官看了看手里的本子：“根据算出来的和挖出来这些，我粗略的算一下，欧元五百万左右，人民币一千万吧，还有二十根金条，重量不知道，一会儿后援部队人到齐了帮咱们算算。”现场吃饭的众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看着地上的物件，小林发出“嚯……”的一声，紧接着手舞足蹈的说道：“曹行，这一地东西得一个亿了吧？能拍个照吗，长这么大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么多钱？”小凯笑了笑：“别跟没见过世面的似的，在云南五千万美金都见了。不对，收缴那天咱俩都不在，没见到实物。要不你问问毕队长吧，他是现场总指，看看他让不让你拍照？”小林作势要掏手机。毕队长含蓄的说：“就留在记忆中吧，有些东西只可远观……”小林听出弦外之音，又看了看小凯，只好收起了手机，放弃了拍照的打算。
大部队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早已拉起了警戒线，小凯听从毕队长的建议，在附近找了家旅馆小憩片刻，一觉醒来后已是下午，现场的队员早将清点过后的现金和金条运回天都市，小凯通过与毕队长通电话得知，现场清点出的所有赃款和金条，约合人金币两亿多！
经常出差的朋友可能更有发言权，来回距离相同的情况下，去程消耗的时间明显比回程的更久更长，几人在银行旁边的餐馆分别时已是十点多了。小白比预想中显得要更加温柔，小小凯睡得很早，小白特地换上了一身紫色的睡裙，当小凯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主动帮他擦拭未干的头发，嗔怪道：“当副行长也快半年了，白头发又多了。不是我说你，你给我打电话不就得了，还专门让老常给我打电话说去省城执行任务了，我当时很害怕，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打你手机关机。是不是对我不满意？还爱着雪儿吗？”小凯接过毛巾连忙解释：“手机没电了，出来的急还没带充电器，不信你问小林。我接到老常的电话跟我说事儿的时候，手机不停的报警，我赶紧跟他说了让他打给你……”小白瞬间开启审判模式：“你平常出门都怎么充电？你是小林的领导，你觉得他会怎么说？老常怎么又会有我电话？说说看？”小凯对答如流：“出门就租充电宝，我们去的城乡结合部没有租的啊。小林真的跟我一起去，我们帮经侦的毕队长执行任务，要不你去问毕队长。你不要疑神疑鬼的，人家老常有你电话这不很正常，你们都是公务员，况且你还是杰出青年，找同行的电话号码很困难吗？”小白意识到太过敏感，还想问什么，意识到步步紧逼会导致矛盾，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安慰道：“好呢啦，这不人家担心你，你看我的睡衣漂亮吗？”
小凯上楼梯的时候几乎是一阶阶的挪上去的，刚到办公室就瘫倒在沙发上，心说：照这么个拷问人的方法，铁打的硬汉也挺不住，哪还算得上久经考验？帮公安这事可不能乱说，虽说没机会入党，但这点组织性纪律性还是有的。现在回味起昨晚的激战场面，小白昨晚到达顶峰的时候呼喊声吓哭了儿子，小小凯坐在床上大哭的样子，看着又可气有可笑。“小曹？”佟行长“路过”问了一声，小凯连忙站起来让座：“佟行长您好，叫我过去就好。”佟行长被让到沙发上，小凯伸手准备泡茶被制止了：“不忙不忙，坐一会儿就走，累坏了吧，昨晚回来的？年轻就是好，舟车劳顿不用休息就能坚持工作。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我也兑现我的承诺，我把你签的对赌协议拿过来了，现在当着你的面我撕掉它。”佟行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信封，拿出一份双方签订的协议。小凯连忙阻拦：“佟行长，您别这么说，钱还在经侦那边，您现在撕掉协议，有些早吧？”“哈哈哈哈……”佟行长大笑，顺手将协议塞进碎纸机，伴随着机器发出的噪音，一张价值“上亿”的协议烟消云散，又拍了拍小凯的肩膀：“信不过我，还是有别的顾虑？男子汉敢作敢当，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得到，好好干，如果身体不适，可以多休息两天再回来上班，我还有个会议，先走了。”
望着佟行长的背影，小凯双眼并未模糊，联想到的并不是朱自清的背影，也不是有人翻过火车道去买橘子，而是今天早就超过履约期一个多礼拜了。“好险啊，要不说人家能当一把手，这格局……。”心中默默祈祷：平安无事。手机响了，是胡美娜打过来的，不祥的消息传到小凯的耳朵里，在结束通话后，小凯少有的打开电脑中唯一一款游戏《合金弹头》玩了起来，这款游戏伴随了二十几年，当玩到第三关的时候，小凯按下了暂停键，这时也通过短暂的注意力转移清空了大脑中临时文件，回想起几分钟前胡美娜提供的信息，贝尔集团的副总于波今日被相关部门带走，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其他人，包括财务人员和集团监察部门的负责人，高层紧急召开会议研究对策，现在贝尔集团内部人心惶惶，涉案人员位高权重，而且可能消息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扩散的速度非常快。集团的业务暂未受到影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业务停滞是早晚的事，如果这个时候去公安或者托人打听，都是自讨苦吃。蓝行长和同伙已经交待问题了，没想到一系列的行动带来的动荡如此巨大，难倒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振翅带来的效应？
旋涡中心位置是相对静止的，外人以为是小凯卷起的风浪，结果只有其本人是消息闭塞的，在笔者认为，正常的工作日最难熬的是周一和周五，到了周三的时候就会感觉接下来的时间过的特别快，也许在这种谬论的驱使下，时间前进的速度非常快，小月的婚礼将至……
谁说的福无双至？在小凯犹豫要不要告诉小白参加婚礼的时候，丈母爹带来一个天大的“喜讯”：老家的老宅被规划为拆迁范围内，需要回家办手续！得知小凯需要参加婚礼和加班，丈母娘松了一口气，将害怕坐飞机的二女儿托付给小凯照顾几日，并且叮嘱小凯，不要让白冰吃太多零食，接着小凯成功将一家三口送入机场。小凯看着坐在副驾驶玩手机的小姨子，又看了丈人留下的车，心说话了：敬爱的老丈人啊，您对二女儿太偏心了，留下宝马X5成接送她的专车了，你自己不知道白冰有多难管吗？万幸父母已经在三天前带着小小凯去浙江游山玩水了，自己不用多照顾另一个未成年。“小冰，今天去哪玩？”小凯征求小姨子的意见。“可以不上学？叫我杰西卡！”小姨子懒懒的回答。“你想去哪里？”小凯转了转脑筋，随口问。“太好了，你能找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让我把哈利波特看完。爸爸每天只让我看两个小时，我想知道后面的剧情，你能同意吗？我保证不乱跑。”
小姨子把眼睛瞪的很大，试图通过卖萌让姐夫满足要求，这点儿跟她姐姐简直一模一样。“你不上课的话，学习怎么办？再说我也没办法帮你去撒谎啊，你姐姐要是知道的话……”印象里小姨子怕她姐姐，曾经因为不听话，被姐姐修理过几次。“姐夫你怎么这样，你跟姐姐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刁难你，我跟爸妈说了你不少好话，我真不想去上学，我保证，下周乖乖的。如果你周末去跟异性朋友寻欢作乐，我保证不会检举揭发你！”小姨子提出一些不合逻辑的理由来作为交换。“不行，你必须去上学。要么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不敢去学校，有人欺负你？”白冰不可能平白无故不去上学，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姐夫，我……”看小姨子的表情似乎在进行思想斗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说，不然还有五分钟到学校了，你自己看着办。”小凯加大油门，让车辆跑的更快。“靠边停，我说实话，你不许告诉我姐，还有我爸妈！你一定要在周五下午八点之前解决。”
事情很简单，白冰就读私立中学，学校有很多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自然就少不了攀比的现象。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成年人还喜欢比呢，但是吧您打赌也得量力而行，事情还得从攀比过生日说起，有的同学过生日约上几个要好的同学来家里聚餐，又或者去高档酒店庆祝，也有一些家里条件优越的选择出国过生日等等。周五晚上著名篮球明星阿丹主演的篮球题材的电影上映，在几家电影院还有见面会的活动，主创见面会的电影票本来就比平常电影贵两倍，而且还是上映当日，你居然夸下海口，请半个班级的同学去看，差不多有二十多人，哪来的钱买票？哪来的勇气？是梁静茹给的吗？以上都不是问题，核心问题是这些票早就被抢购一空了，有钱人家都不见得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