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聂远迷茫的样子,叮当跺着脚道:“你怎么忘了,去年在后母娘娘庙前,你撩人家,还被云霞小姐打了一个大嘴巴,想起来吧?你还说做人最好躺平赢,娶妻应娶叱云霞。”
这时,聂远记忆里浮现出一位风华绝代的绝色少女,正对他横眉冷对。
“奥,云霞小姐怎么了?”聂远吸着烟斗问。
“刚才,我到街上闲逛,听人说云霞小姐正在比文招亲,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为什么不早说?”聂远急吼吼。
“我这不是刚听说,就立马来告诉你。”叮当一脸委屈。
聂远匆匆向梅香打了招呼,带着叮当急慌慌赶往叱府。
叱天仇,原来任吏部侍郎。因看不惯朝廷的腐败,以照顾老母为由辞官回乡。
叱府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挤过人群,来到门前,聂远冲门口的家丁拱手,“各位,我是来比文招亲的,请让我进去。”
见这个阳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也来凑热闹,家丁们不耐烦道:“聂公子,我们这是叱府,不是花街柳巷,你走错地方了。”
见家丁看不起自己,不让进门,聂远吐了一口烟圈,问道:“难道我不符合报名条件吗?”
报名条件就是25岁以下,秀才,未婚。这聂远还真符合,家丁被噎有些恼羞成怒,耍起赖来,就是不让聂远进门。
旁边看热闹的也想看聂远出洋相,纷纷架秧子起哄。
吵闹声惊动了老管家叱福,来到门外问清了缘由,埋怨家丁们不懂事。
这聂远虽然名声不好,可符合报名条件,硬不让人家进,叱府岂不成了说话不算数。
再说了,聂远是有名的草包,传闻他那个秀才,都是他老爹花钱买的。他答不出题,自然就灰溜溜走人了,何必现在授人于柄。
叱福满脸赔笑,拱手道:“聂公子,我给你道歉了,请进。”
聂远大摇大摆进了大门。
宽广的庭院中间,搭起一个木台,上面放着三架屏风,每个屏风上挂着一幅对联的上联。
木台前围满了青年学子,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凝眉苦思。
在回廊上摆着一溜桌子和椅子,坐着阳城有名的几位大儒。
穿青袍的叱侍郎坐在中间,左边坐着云麓书院的院长段平,右边坐着阳城有名的才子曾城。
众学子见聂远来了,都暂时放下心中的失落,纷纷打趣他。
“聂公子,你走错门了吧,这里不是梅香阁。”
“聂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下句是什么?”
并不理会众人的嘲笑,聂远叼着烟斗神态自若的看对联,第一幅上联:芙蓉若荷,苍茫薄暮苦葬花。这是一幅偏旁联。
第二幅对联:冻雨洒人东两点西三点。这是一幅拆字联。
第三幅对联:烟锁池塘柳。这幅对联看似简单,实则十分刁钻,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
学子们都被第三幅对联难倒了,到目前为止无人对出。
聂远看罢多时,微微一笑,大步来到桌前,提笔一气呵成,把笔一掷,朗声道:“小子不才,现已对出三个下联。”
看看宣纸上的字,聂远暗道原主虽然肚里一团茅草,但字写得还可以。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这个花花公子在开蒙时曾做过一首《咏塔》诗,其中有“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反过来,上头粗来下头细。”至今还是读书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看来今天这个聂公子又要给阳城人增添新的笑料了。
正在众人想看聂远笑话的时候,书案旁伺候的小厮,捧起第一幅下联朗声念道:芙蓉若荷,苍茫薄雾苦葬花。对,波涛汹涌,江河湖海浪淘沙。
小厮的话一落,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人们都被镇住了。
啪,段平猛一击掌,大声道:“对仗如此工整,真是妙对。”这幅上联是他出的。
接着小厮又念第二幅对联:冻雨洒人东两点西三点。对,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
叱侍郎拂须含笑,频频点头,这幅上联是他出的。
这时学子们又窃窃私语,都认为聂远以前见过这两幅对子,他是瞎猫碰死耗子,蒙的。他肯定对不上第三联,众人心里还是不服气。
小厮清了清嗓子,接着念第三联,上联:烟锁池塘柳。
下联:桃燃锦江堤。
“这是绝对。”曾诚一拳砸在桌子上,老头子激动的须发皆张,大声叫好。
这幅上联是他提供的。但他一直没对出下联,想不到聂远竟然对出了,还对的如此工整,心中兴奋异常。
这时,老总管叱福来到叱侍郎旁边,耳语了几句。叱侍郎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晴转多云,眉头逐渐凝成了疙瘩。
旁边的曾诚没有注意到叱侍郎脸色的变化,拱手笑道:“恭喜叱兄,依老夫看来,要说聂公子是天下第一才子也不为过。与贵千金真是珠联璧合。”
“曾兄过誉了,哪里,哪里。”叱侍郎讪笑着。
见叱侍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催促道:“现在只有聂远对出了第三联,叱兄该宣布择婿结果了。”
“不忙,不忙,还有第二关作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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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侍郎冲曾诚摆了摆手。
“叱兄,现在获胜者只有聂远一人,还进行第二关考核有这个必要吗?”
曾诚的话里有些不满。
“容我征求一下小女的意见。”说完,叱侍郎转身进了内宅。
原来老管家刚才悄悄告诉他,这个聂远是阳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整天吃喝玩乐,名声很差,引起了叱侍郎的反感。
内宅,云霞小姐的绣房。
听完丫鬟桃红的汇报,云霞小姐眉头微蹙,面沉似水。那个闯关成功的,竟然就是在后母娘娘庙前调戏自己的聂远,自己的终身怎能托付给这个好色之徒。
心里埋怨父亲猛浪,非得搞什么比文招亲,这可怎么收场。
叱侍郎进了屋,见女儿一脸愁容,忙道:“想必你都知道了。”
云霞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见老爹脸上也是阴云密布,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便把埋怨的话咽了回去。
见过礼后,因为生她父亲的气,便低头不语。
哎,叱侍郎叹了一口气,“丫头,自古都讲风流才子,那个才子不风流。况那聂远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如果再过了第二关,我们必须当众宣布这门亲事。”
“爹爹,我谁也不嫁,在家一直陪着你。”云霞噘着嘴,嘟囔道。
叱侍郎把脸一沉,沉声道:“胡说,你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说小孩子话。”
“咱们要是不承认这门亲事,以后还怎么做人,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叱侍郎甩了一下袍袖,迈步来到庭院。冲曾诚一拱手,“曾兄,还请你拟个题目,测测聂公子的诗才。”
曾诚感觉到叱侍郎对聂远似乎不太满意,心中不痛快,便道:“叱兄,还是请你自拟题目吧。”
叱侍郎又请其他几位大儒出题,大家也都看出了端倪,纷纷推辞。
没办法,叱侍郎只好自己出题,抬头看见墙角几株正在盛开的牡丹花,暗想牡丹乃花中之王,自古文人雅士颂咏的不少,要想咏出新意,十分困难。
想到这里,便道:“请聂公子以牡丹为题做一首七律,半柱香的时间。”
这老东西想必是听了闲话,认为我人品不好,故意刁难我,想让我当众出丑,毁了这门亲事。
你错打了算盘,到手的美人我岂能放弃,老子是诗词搬运工,岂能难倒我。等到把你女儿搞到手,老子非捅死她不可,以解今日之恨。
聂远冲叱侍郎躬身道:“不用半柱香时间,小子愿在七步内成诗,如做不出来,我自愿放弃这门亲事,不知哪位可愿为我代笔?”
七步成诗?这小子也太狂了吧,牡丹诗要想做出新意,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