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孤僻惯了,各位不必同姑娘计较。”连桑宽慰道:“此番是姑娘连累了秦家,姑娘心中也是有愧的。”
秦家人:是吗?你不说,我们还真没看出来。
“姑娘走时留了信件给那皇帝老儿,将才宫里传来了消息,圣上不会外派追兵,大家且安心。待到了北峡谷,姑娘当了土霸王,秦家一家自然吃香喝辣。”
秦家人:“……”这,土霸王……吃香喝辣……他们南朝首富稀罕吗?好好的日子换成背井离乡……
“嗯……”秦大爷道:“连桑姑娘,既然圣上不派追兵,是否说明圣上没有怪责子媛,没有怪罪秦家?”
连桑蹙了蹙眉,说:“算……是吧。”
秦大爷来了精神,道:“那秦家商行……?”
连桑:“暂且无碍。”
“暂且啊……”张氏有些失望。
连桑眼神转了一圈,笑说:“都宽心吧,姑娘心中有数。过不了多久,你们想回,便能回了。此次就当一家出游,都放轻松点儿!”
连桑说完,出了船舱。
船头,秦溪已经开练了。提剑、起跳、出招、空翻、旋转、落地。一系列连贯动作一气呵成。
然而这只是热身。
再次出招,她一身黑衣似闻风起舞,动作快到叫人分不清招式,只留下空中阵阵剑声悦耳动听。
秦家人远远瞧着,惊诧万分。
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四丫头的眼睛,当真是瞎的?
“老爷,你说这连桑姑娘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当真还有回居安的可能么?”二房唐氏问。
对连桑方才说的话语,不仅唐氏有疑惑,除了见识过秦溪本事的兄姐,秦家长辈皆无法接受。
一来,秦家四丫头历来话少还尖酸刻薄。二来,这些年虽没少见她笑,也全是嘲笑冷笑假笑。
说到底,秦家四丫头的心,是冷的。
她怎么会心中有愧?怎么会心中有数?
可眼下船头舞得一手好剑的四丫头,她的心,似乎是热的。
“满腔热血撒沙场。”秦二爷欣慰地笑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如今的四丫头啊,功夫好,会打仗,敢打皇子,还敢威胁圣人!了不得啊了不得!”
“是啊。”秦大爷感慨:“秦家有女如斯,想来我秦家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三弟和弟妹当含笑九泉了。”
秦溪听笑了。
“姑娘笑甚?”连桑过来问道。
秦溪停了动作,转眼一睨秦家大爷和二爷的方向,轻说:“我与大伯二伯自小不甚亲热,鲜少说话。听他们那般说我,觉得好笑罢了。”
连桑觉得姑娘才是好笑,说:“这不是好笑。这叫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喜爱!要我说,姑娘你就是平时对自家人太冷漠了。”
秦溪:“……”她愣了愣,似忽然有些期许,说:“是吗?大伯他们……真当我是自家孩子?”
连桑点头:“是啊!”
“那就是可信了?!”船舱处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唐氏一脸喜色,拉了秦子意的手拍得啪啪作响:“子意啊!太好啦!这回娘总算放心啦!四丫头害得我们无家可归,娘可担心死啦!”
连桑:“……”她看着自家姑娘脸色一变,板着脸扬手提剑,剑法凌乱。多少有点儿可爱。
连桑想笑:其实那唐氏也没有说错,别人都不生气,姑娘还生气了。
“你笑我?”秦溪阴阳怪气的眼神很有意思。
“没有!”连桑赶紧蹙眉,认真说道:“姑娘,我在琢磨我们现在与南朝关系紧张,那熊五关系到毒害将军的幕后凶手,就这么丢给德王去找,他会用心帮我们找吗?再者,找到了,幕后凶手是他爹,他会给我们送来吗?”
“……”秦溪愣了愣,说:“太相信师兄,倒是忘了师兄上头有恶人。虽然我直觉这幕后凶手不是那恶人……”
她顿了顿,说:“连桑你说得对,这事不容有失,待安顿好秦家军,我们便去寻找熊五。”
“嗯,我也是这般想的。”连桑点头,说:“有点儿乏了,姑娘,我可否退下?”
秦溪点头:“去吧。”
连桑转身,嘴角微勾。她忽然觉得大人是不是傻?谁说姑娘生气一定要哄?和她谈正事,比哄管用!
哈哈哈!她好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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