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停在了顾家老宅门口。
顾雅茹陪着顾清欢回到屋里。
所有的家具陈设没有丝毫改变。
唯独沙发上，有一个显然是有人用过的毛毯，毛毯上叠放着付云城的真丝睡衣。
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里，也摆了几句盘子碟子，显然，付云城在这里开过火。
顾雅茹看的无比心酸。
他是在模拟和顾家人在一起生活的场景吧。
想象着，被顾耀明接受，有一个正常家庭的场景。
“付先生回来过，因为这是你和姑父住过的地方，所以他一个人回来住过。”
她能想到的，顾清欢也想到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抽搐的疼。
捂住，强忍着，整个人都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
顾雅茹径直去了餐厅。
餐厅里，还摆着付云城吃过的最后一餐。
他似乎走的很急，连桌子都没来得及收拾，也没来得及吩咐下人收拾。
四菜一汤摆放在餐桌中央，全部都是顾清欢爱吃的。
桌子上，摆放着四个人的碗筷。
老爸的，老妈的，她的，还有……他的。
顾清欢直接蹲到地上。
心脏好疼，她用力揉捏着，无法呼吸。
“姐！”顾雅茹也是看着眼含热泪，一瞬间觉得付云城真的好可怜。
他那么强大的人，却得不到最想要的温暖。
“姐，你没事吧？”
顾清欢咬住自己的手，狠狠咬住！将手掌咬的血肉模糊，她也不允许自己掉下一滴泪！
从前没有哭过，现在也不需要哭了。
这个时候，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顾雅茹担心道：“姐你别咬你自己啊！你把嘴巴张开！别咬自己！”
心中那股无法撑住的痛终于挺了过去。
顾清欢缓慢的松开了口。
口腔里，血腥味蔓延，顾清欢看着上面的血一滴一滴躺下来，躺到丢面上，唇角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意。
“我去给你拿药！”顾雅茹起身就要走。
顾清欢拉住了她：“不用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雅茹，我今晚想住在这里。”
顾雅茹以为她是因为看到付云城经常一个人回来，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弥补一下，便点头道：“好，那我陪你。”
顾清欢笑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不行的，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这样你需要什么也可以叫我，你现在还在小产，腿上也还有伤，”
话说到这里，顾雅茹才想起，不能提小产，说到一半的话猛地顿住了。
顾清欢看出了她的局促，笑道：“没什么不能提的，大人都死了，这还在肚子里的胚胎算什么呢。”
话是这样说，可她心里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清楚。
深夜。
顾雅茹一直盯着顾清欢，属实有点累了。
后半夜的时候，她实在挺不住，便睡着了。
顾清欢的眼睛宛若擦了润滑油，毫无睡意。
缓慢的睁开眼，看着身边熟睡的顾雅茹，她淡笑，摸了摸她的脸颊，谢谢她这么长时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
随后，便起来离开了主卧室。
独自一个人走上顶层平台，深夜，平台上的风吹的让人清醒。
顾清欢坐在平台最边缘，看着远方美丽的别墅区风景，又看了看下面，接近五米的层高距离。
当初在海底监狱，那个深井，大概就是这个高度。
她最后一次见到付云城的脸，也是这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