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迷离,明媚而充满忧伤。
我看了眼墙上的拾音种,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下午三点了,每周双日下午的三点是莫姨学生来上课的时间。想了想,掀起琴盖,弹起了自己前世最喜欢的一首音乐。
《天空之城》。
蔚蓝的天空和浓浓的白云,沐浴清风,一种带着淡淡的忧伤,在凄美中,充满憧憬、向往、奋进、不屈不挠,明知悲剧的结果,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精神。褪去尘世的喧嚣,来到这个美丽的家园,这里是心灵之家,每次听《天空之城》,都有一种孤单的感觉,就像心灵再次被唤醒,让自己知道母亲在那里依然爱着我,自己还有个港湾,从此不在孤单。
当悲伤之水肆意袭来,贫穷,病痛,乃至精力上的失望,只要我们不将自身禁锢在自设的藩篱中,愿意向自然和音乐倾诉,她们会给予我们最柔和纯净的慰藉。悲伤在旋律中静静流淌,消融在宇宙的渺茫中。像在澄澈的天空下拥着一棵树,毫无防范地哭了一场。这,就是音乐的魔力。
前世为数不多的钢琴曲里,我独对这首映像比较深刻,学钢琴后,没有琴谱,我凭着记忆中的曲调慢慢把它从记忆深处谱写出来,或缺或全,全当做一个念想。
天空之城,每个人心灵的故土。
莫姨第一次听过之后,说了简单的八个字来评价它,“婉转悠扬,孤单悲伤。”她不知道故事发生的背景,不了解故事产生的时代,却听懂了音乐□性的东西,予人以慰藉的舒缓,休憇与喘息、安宁与希望……
一首音乐之后,莫姨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抽着烟,我安静的和上琴盖,从莫姨店里推门出去。每次弹奏完这首《天空之城》后,心灵深处是久久的平静与忧伤,站在门前,我一不留神被一个跑的极快的孩子撞了一下,脚下没有踩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身子被路过的行人扶住。那撞到我的孩子手捧着一兜报纸,回头,两眼乌黑发亮,怔怔的看了我和那个男人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又快速的跑开了。
“小姐,你还好吗?”
扶住我的路人是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一口中国话字正腔圆,臂膀十分有力,手上戴着一双咖啡色的手套,银灰色的旧时西装齐整服帖,看不到一丝褶皱,脚下黑皮鞋纤尘不染。此刻,他蔚蓝的蓝眼睛温和有礼的看着我。
“我没事,谢谢。”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微微一笑,礼貌的点头道谢离开。那一瞬间,我脑海中想的不是什么浪漫的罗曼蒂克邂逅,灰姑娘与白马王子之类的,职业兴趣爱好习惯使然,我想的是,怎么改良他身上的那件西装样式,更能突显他男性的魅力。
这个时期的上海居住着不少的外国人,走在霞飞路的那段街上,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各样的外国洋人,只是很少见到这么英俊出色的外国人。
这件事没有在我心底留下什么痕迹,我也自然没有看到,在我身后,那个英俊的外国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漂亮的蓝眼珠泛出一道绮丽的色彩,颜色加深,转而平淡,走入了我刚出来的“知意”琴室。
依萍在夜上海舞厅唱歌的事,尓豪和我们商量过后,一致决定暂时先瞒着家里的人。在那之后,何书桓三五不时的会约我和梦萍出去玩,问我们一些关于依萍可云的事情,想把依萍带入我们的圈子中,几次之后,我和梦萍闲烦推脱不去了。尓豪则在忙着和女生约会,对可云和依萍的事并不上心,也不在意。
还有几天就是陆振华的五十寿辰,为人子女,我自然会挑选一份礼物送上。把书还给莫姨后,我约了雪莲出来帮我一起挑选礼物。
心情郁闷堵塞的时候,逛街买东西是女孩子最好的发泄渠道之一。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雪莲帮我挑了一个精美的烟斗和一斤上好的烟远。
“……”我没有说什么,反正雪莲什么都知道,在最亲的朋友面前,我也无须掩饰。
“这件事,你可以找莹莹的父亲帮帮忙,他说不定有办法。”
“……”我苦笑一下并不回答雪莲的话。雪莲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莹莹的父亲是上海市教育部的部长,有他盖章签字的话,中英学制董事会那边的申请审批很快就可以轻易通过。问题是,莹莹现在对我的态度和张浩的事,很难保证我去拜访就能如愿。
“……”雪莲见了我的苦笑,静默不语。我顾虑的是什么,她也清楚。
“还有一个办法,……”雪莲沉默了半响,抬头轻轻的看着我,“我可以……”
没等雪莲说出她的办法,街上的人开始叫喊挤着往一个方向跑去。人群推耸着我和雪莲也不断的跟着往那个方向移动,煞是热闹拥挤。
混乱中,我和雪莲对视一眼,眼里是同样的疑惑,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十四章
高高的钟楼上,一个女孩在窄小的栏杆边沿来回走动着,不时抬头看向天空,对着空无一物碧洗如玉的天空挥手,呼喊着。钟楼下聚集了很多看热闹、担心的人群,不时发出阵阵惊叫。
“快看,快看,有人要跳楼……”
“她怎么上去的?谁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
“不要跳啊,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么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