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因为我不那么做,她的生命就会消失,而我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常山理解她的意思。“亲爱的,我知道。有时候,好像我们面临着的只有一条路,没有别的选择。也许过个十年八年来看,其实周围都是可以趟过去的浅滩。但在当时,真的以为那些水面下,有一千英尺。我们不可能超越我们的年龄和见识,我们只有等着上帝给我们什么,我们接受什么。过后才会知道。酸涩的葡萄,也可以酿出美酒。”
云实凝视着常山的眼睛,她在那里面看到她的身影。“没有时间来拉开我们的距离,我不会知道你对我的重要,让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当时的愤怒。即使是愤怒,也是出于我的自尊。爱情虽然身不由己,尊严却不容放弃。”
常山惊讶地笑了。云实,真的是又一个茵陈。心理学家都说,男人在寻找妻子的时候,潜意识里是以他们的母亲为范本。而他,真真实实地把这个结论实践了一遍。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他的母亲。
云实有些无奈地说:“肯扬,时间已经改变了我们。”她垂下眼帘。常山的笑容里,有些她不明白的内涵。
“生命就是这么奇妙,苦涩的种子总会结出甘甜的果子。”常山脸上的笑容,就像头顶吹过的四月的春风般和煦。
云实抬头看他,“肯杨,你长大了,成熟得我不敢认。不过你一直都是这么成热的,是我年少不懂亊,以为世界应该围着我转……”
“结果你看到的事实却是,世界在围着我转?”常山问,“你从小熟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维方德夫妇,你的父母。真相是这样丑陋,不但你无法接受,我也同样无法接受。”
“嗯,那把我吓坏了,我不能接受我敬重的父亲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国家,为了照顾你才留在这个玉米田边缘的小城市。人生而平等不是吗?谁又是谁的奴仆?”云实有些悲哀地说出压在她心上七年的话。
“不是那样的,亲爱的。”常山说,“云先生来这里是为了他的理想,他是为了你和你的母亲。他放弃了一些理想,以换取你过得比他好。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后来我想明白了,不过在当时,我不这么想。对不起,肯扬,我其实应该和你商量,而不是做出欠思考的举动。”云实回忆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自己,有无限愧疚。
“商量什么?商量你是不是应该嫁给那个西班牙人?”常山佯怒,“我再大方,也没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