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一提到了因大师,首先想到的是他的佛手金刚掌。
七年多前,尼泊尔国的佛门高手萨摩罗来到陕西,这萨摩罗虽是佛门弟子,那争抢好胜之心,却与常人无异。萨摩罗练的是佛门神功“龙象波若掌”,他在陕西各处寺庙挂单听讲,并切磋武技,三个月内,走了七十一所寺院,一直未逢敌手。
一日,萨摩罗渡过黄河,远远就望见卧虎山上的黑龙寺,便如往常一般,上山礼佛,而后讲禅,最后要求比武较技。
了因大师不愿着相,坚决不肯与他比试,萨摩罗竟然搬了一个蒲团,守住庙门三日,不让僧众与香客进出。黑龙庙中的武僧与他理论,拳脚上又讲他不过。
没奈何,了因住持让小沙弥将萨摩罗请入禅房,关了殿门,其间发生什么事情,却无人知晓。只是一炷香后了因住持打开了殿门,萨摩罗合十而退,返回了尼泊尔,从此再也没来过中土。
庙中僧人后来发现,殿中的化纸大香炉新增了一个手掌印,深有数寸,整整齐齐,如刀削虎凿,掌印边缘却无半点破损。众僧猜想,这是了因大师的佛手金刚掌所致,让那番僧知难而退了。
消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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胫而走,便有不少武林人士前来观摩,矫舌赞叹,再看那个了因住持,枯干瘦小,两眉低垂,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个看似风吹都会倒的老僧,竟会有如此功力。更有些江湖妄徒,要与了因大师印证武功,了因主持命人将香炉收入杂房,过了两年多后,事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吕梁三杰的心中一直在转同样的念头:像这样一位与世无争的老僧,有谁会去杀他,又有谁能杀得了他?
韩大运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也懒得与他们分说了。此时月光渐亮,黄河水面上似乎有千万条金蛇在不停摇曳。
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大头矮子从楼上走下来,头大身短,身材滑稽,但是却无一人敢笑,因这大头矮子环眉厉眼,让人不自觉感到害怕。楼下本有许多客人在喝酒斗拳,闹哄哄乱糟糟的,这人站在楼梯上,把他那颗硕大的头颅转了一转,环眼如电,各人都不由得心下一澟,都安静下来,不敢出声。
他身后跟着走下来一人,声轻如猫,是一个中年妇人。楼下的食客大多是些行走商人,要么就是如吕梁三杰这般的武林人物,看女人是共同喜好,然只朝这女人望了一眼,众人都忙不迭的把目光移开。这女人长得一点也不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不知为什么,盯着看她时,便觉得有一股冷意让人直透脊背,虽是秋天,但是一见这个妇人,却感觉有如寒冬一般。
两人走到门口,有店小二为他们牵来马匹,这两人跃身上马而去,直到他们走得远了,众人方才长吁了一口气,继续开始饮酒谈笑,韩大运喃喃念道:“果然是阳煞郑关远和阴煞马芸。”
那饶姓老二先前一直将头埋下来,想到自己来店时说要让他们滚出去,虽然心中明明知道,这阴阳二煞肯定未曾听见,但是没来由的感觉心中狂跳,连带着手脚都哆嗦起来。现在总算看见他们骑马走远,终于还过魂来,却还是低声问道:“韩大哥,这阳煞怎会如此之矮?”
韩大运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阳煞郑关远本来身高八尺,比你高得多了。后来在练习内功的时候走火入魔,筋骨尽缩,硬生生的缩到不足五尺,若是常人,便痛也痛死了。他却得以活了下来,实在怪异得紧,另有一件怪事,他的手却不曾缩小,比常人还要略大一些,听说他变矮之后,大力金刚爪功力更胜从前......”
韩大运话音戛然而止,偷眼望向楼梯。这时又有一个人缓缓从楼上下来,三十几岁年纪,一袭白衣,俊眉星目,面如冠玉,唯一让人觉得略不协调的是,那人脸部正中长着一个鹰勾鼻,却不影响他整体的浊世佳公子的感觉。
白衣人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笑意,闲步寻阶而下,在出门之前,似有意又似无意,往韩大运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瞟。
有一个小二飞步奔出去,很快牵过来一匹高头白马,那马甚是雄壮,更奇的是通体雪白,并无一根杂毛。白衣人走到马前,未见他如何动作,人已在马背之上,那马四蹄腾空,飞也似的去了。
“这就是武林传闻中的东方一剑?”那病汉脸色更见灰白,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怎么看不到他的剑?”
韩大运嘿嘿干笑道:“东方一剑的剑,只有死人才能见到。武林传闻说他的碧海观涛剑法只有七招,而杀人只需一剑,你老弟最好不要看到他的剑为好。酒足饭饱,我们也该走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就走,贾庆道三人唯唯而应,也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店小二又过来殷勤相送,四人却都闭了嘴不再言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