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对林金翼冷笑几声,走到前台,客气的问候,
“先生好!”
“啥?”
他对面的前台,那个年轻人抬起头左顾右盼,一脸茫然指着自己,以眼神询问。
白曜笑道,
“别装了。就是您!”
林金翼惊惧、妆红泪疑惑,两人同时想到什么,眼中升起希望。
白曜也不多说了。就这么盯着他,认定他。
年轻人?骗鬼去吧。白曜对他其实也没有太多了解,只知道被门里通缉了十四年。当年在血使里就是数一数二,没人清楚他真正的实力,贼得很。白曜一直在隐藏实力,看着狼狈,其实只是在钓鱼而已,可惜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插手了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前台懒得装了,也就坦然道,
“怎么看出来的?”
“不然他们哪来底气在这围杀我?”白曜瞟一眼他的眼睛,轻飘飘的说。
那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忙否认。接着大骂道,
“这三蠢货好死不死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折腾,害老子又要跑路。你不打死他们,我都想打死他们!老子出手个屁!”
“哦,那您来打死他们,我一天没吃饭,砍不动了。”白曜随意地道。
“……”看着年轻,实际至少也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自称懒鬼的前台尴尬笑笑,这家伙不好糊弄,“算了算了,都是来搓麻将的,我这看馆子的亲自下场不合适,不合适!”
白曜看着另外三人,有意无意的说,
“既然不是您。那您说他们怎么偏偏选在这呢?这三人对我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谁给他们自信,这不,把自个给埋了么。”
“是啊。自个挖坑自个埋自个,福分好哇!”
懒鬼阴阳怪气的说。心里骂着,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大不了就是再换个地方,谁再来吵吵就弄死他,算了算了,老咯。就是想着楼上的老板娘,晚上偶尔传来的细腻喘息……
哎,愁啊!小心肝哟!
咚,咚,咚……
白曜手指轻轻敲击木制台面,脑中将相关信息汇总。夜侯门下春雨堂堂主亲自传递的消息……门里追了十四年都没抓住的懒鬼……三人之前一直是各自隐藏,没听说他们之间有深厚交情,十二天前突然一一被发现踪迹,十天前密会……
夜侯执掌情报十多年,不可小看啊。这消息,准得不可思议。
咻!
就在白曜脑中有点亮光的刹那,一道不正常的轻啸在街道上空响起。
白曜全身汗毛炸立!
危险!
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甚至不需要思考,长期养成的身体本能使他就地一滚,但依旧迟了。
一支长箭穿透他的肩膀,将他射翻再地。白曜顾不得伤势,立刻往侧边滚,第二箭矢到来,擦着他身体触地。长箭箭杆在巨大的力道下爆裂,石砖地板都裂开了。
弓,箭,箭手,都非寻常!
看到刚刚强势无边的白曜都中了箭,其他人吓得迅速寻找掩体,害怕有人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懒鬼缩进前台桌下,本以为躺尸的万里佛也睁开了眼,艰难的挪了挪,将整个身体掩在胖妇身后,他体型壮硕,好在胖妇是真的胖。林金翼躲在柱子后,门边的妆红泪最是危险,急忙掀倒最近的一张桌子,顶着桌子慢慢后退。
箭手根本没管他们,只盯着白曜。
咻咻咻!
白曜出剑都来不及,依着对危险的强大直觉和卓越的身体素质,急速的翻滚跳跃,避开后面一支支箭矢。但几次响起的“哧哧”声,和身体的微麻提醒着他,不可有丝毫放松,大意。
停了?
呼!呼!
白曜重重呼吸,短短几分钟让他一身西装已里外湿透,有汗也有血。稍微停歇,第一时间蹿到林金翼身前,短剑洞穿他双手手腕,废掉了这个战斗力。
他将林金翼踢走,自己藏身大柱子后,咬牙将身前的箭尾和透体而出的箭头斩断,让林金翼撕下身上衣服,做了简单包扎。
白曜提剑走到门口,亮堂堂的将自己显露在暗中箭手视线之下。双眼微眯,注视着、感受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剑握胸前,深深吸气,一口浊气吐出,整个人气势已完全不同,谦谦君子变成了亮剑迎敌的赳赳武夫。
只要你再出手,就能抓住你,打死你!
咻!
短暂停歇后,隐藏的箭手再次发箭。白曜近乎直觉将短剑拍在箭头上,短剑铮铮而鸣,箭矢飞驰而去。
咻!
第二箭同样被打飞,这一箭更快,从剑身反馈感知,力量也更强!
居然还留有余力。
出乎意料的是,隐藏的箭手再次停歇。大概也看出,很难对付有了防备的白曜。
白曜再次做出令人意外的举动,他冲了出去,站在毫无遮掩的街道上。盯着对面楼上某处,淡然笑笑,找到你了!
咻!
这次不是一支箭,而是三箭同发!
银光起落,剑闪——
箭落,却只有两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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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支箭白曜没挡住,落在右腹部。三箭同发倒是好箭技,可惜力道远不如第一支,箭矢被肌肉卡在体内了。白曜同样将箭在体外部分斩断,沿着街道奔跑追击,任由鲜血肆意流淌。
他就这么走了,留下三个残兵败将不知所措。
“他,这就放过我们了?”林金翼从另一支撑梁柱子后小心探看,小声说着。
“哼,他哪会有好心!只不过是觉得我们三个比不上背后出手的人罢了!他若回转,我们根本逃不掉。”妆红泪忍者痛,愤愤道。刚刚躲避的时候伤口又裂开了。
林金翼怔怔无言,万里佛默默吞服一粒药,继续装死。
暗中的箭手是‘桔子’,三箭一出,已知不敌。
‘桔子’最大的机会是第一支箭,其次就是她出绝招的时候。但最终白曜似乎仍是生龙活虎,中了两箭,动作都没受影响,跑起来比她还要快上一线。
如此,失去机会的她只能逃,或者说按叶杉的计划,引他去该去的地方。
射出二十余支箭,预判的计算,弓的张力,消耗了她许多力气,最后的三箭齐发更是在极限之时考验着她的控制力和算计。现在的被迫逃走,极大的考验着她的体力。终于,她熬到了地方,此时,白曜离她不过一栋楼前后的距离。
已沿途收好弓箭的她,若无其事的闪身进入街面一家店铺,白曜随后闯入。
是间茶舎。
整个屋内充斥着浓郁的茶香,与白曜身上的血腥气相冲,有些刺鼻。
白曜扫视一圈,没有找到人,将剑拍在前台桌上,问,
“刚刚进来的女人哪去了?”
前台是位妇女,被吓得不轻,畏畏缩缩往后面过道指了指。
白曜望去,那里有张门,问,
“那里是后门?”
妇人紧张的道,
“后门在里……里面,右转,再…再…左转。”
两位茶客欲出门,悄然接近了白曜后背,手持短刀同时刺向白曜后面。刀尖堪堪触到衣服,再也无力前进。
当啷两声,短刀掉落地板。
两人紧紧捂着喉咙,鲜血涌出,他们瞪大眼睛栽倒。
一剑,两封喉!
太突然了,一时间茶客都没反应过来,然后才轰然大叫,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