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台转向西方:“紫露山,陶笠君程赏守,然傩亚陵安黯燃星一战后,他便不知所踪。无观山,奉歌君吴奈何守,黯燃星一战,他与程赏一同失踪。”
他长久地停顿了一下,指着最西面的山峰:“若水山,野质君卓沉舟守,他不在山上,很久了。”
“不在山上?”成放好奇道:“那在哪里?”
玉孤台锋利的目光划过他,令他禁言,并警告:”你不需要知道。”
成放核算着,道:“说起来,这一世的神师,也只剩下两个,不,一个了,竟然是……凋零如此啊。”
玉孤台垂下眼帘,半晌幽幽一叹:“凋零……小公子,现在你可以选择你是谁了么?”
成放有所感触,拱手道:“请山君赐我名。”
停了许久的雨又下了起来,声音稍稍轻缓了一些。玉孤台道:“泠泠夜中霤,澹澹水从容,我取‘从容’送你。”
成放眼中浮现出一点笑意来:“巍者山形,魏者山名,泠泠澹澹清流水,是为山容,巍巍峨峨登绝顶,是为山骨。我可不想做一个有容无骨之人,山君啊,我是魏从容。”
“……我在魏山小住……我遇到的是光明使贺留心……”
玉孤台心口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甚至觉得魏从容是故意的。
绝云山很有意思,至少魏从容初来乍到是这样想的。
玉孤台住的地方很少有花,但后山却有许多,争奇斗艳,姹紫嫣红,一朵朵巨大饱满,好像生怕叫别的花朵给比下去。沉甸甸的花瓣浸透着汁水,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魏从容乐此不疲地在这花丛中流连了一个下午,观察每种花的形态,记住它们的略有分别的清香。玉孤台没有来找他,知道天色黑了,他施施然遛了回去,玉孤台才来上一句:“你回来了。”
玉孤台虽说要教给他一些什么,却从来没有付诸实施,只是每日里看书,抄写一些古老得要褪色的东西。魏从容是从不耐烦看的,因此对玉孤台的活动也从不好奇。玉孤台对他的活动了如指掌,却从不干涉,即便是魏从容每日里在山中探险,也任由他去。
就魏从容而言,玉孤台未免十分的寡淡,身为神师,年纪又的确十分大了,于是相比起来,玉孤台的两个小徒弟便要有趣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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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个与魏从容年纪相仿的少年,叫忘知的那一个,神色一如既往的宽和谦冲,眉目间有玉孤台的恬淡;而另一个叫思归的,年龄看起来比魏从容还要小,极为顽皮,性情冲动,来不来就要大呼小叫——他一叫,林中的鸟都是要飞光的。
可惜的是,这两个小徒弟每日里很忙,见到魏从容时能说上几句有趣的话,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见不着。绝云山上,仿佛只有魏从容一个人闲适着,无所作为,这多少让魏从容有些难受。
山上的人也要吃饭,尤其是忘知和思归,寻常体魄,饭是一顿也不能少的,但这山上不是生产,供给都是从山下来。
没有几日,魏从容便和担山人熟稔了。担山人是几个看不出岁数的人,胡子甚长,似乎甚是老迈,但身体强健,能把很重的东西抗上山来,却又绝不是老人。
魏从容有一次恰巧在山道上遇见他们挑着粮食,上前打招呼,担山人却不回答,直到抬头看见了魏从容,才慌忙露出一个温和憨直的笑容。原来这些人都是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