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之后。
秦瀚正立在毒林泉水下,静记文章。林外清水绕泉处,有三间小舍并立,其内朗朗诵读,秦音有力,似有金戈。教书者和读书人都是秦瀚在毒雾蔓延时救下的流民。
秦瀚所默记就是西秦国的孩童蒙学,林外又传来一阵喧哗,一只奇异的狩猎队伍回来了。秦瀚出林观看。当先者是列小春,而后紧随着十来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人人面带喜色,马背都挎有好几只猎物,最显目者就是单日所救小童,如今大家叫他,丘。他如今紧随在第二匹马上,是队伍中唯一一个还未满十五岁的,而且今日捕猎到两匹大狼,列小春亦将自己的猎物放在他的马上,丘几乎只能露出一个脑袋骑马,其他身体都被猎物覆盖。丘如今对于生活十分满意。小妹在学堂读书,阿母也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丘如今最大的诉求就是能让阿母醒来。听救他们一家的列统领所言,只要他好好打猎,后续会有更强的功法赐下,其中就会有治疗离魂症的医术。
其实这是秦瀚对于这个他几乎无穷无尽的器灵所想出的办法。这些器灵如果全部加之他身,他就算三头六臂也无法使用完,如果能创立势力,将次品发予,完全可以培养出不小的战力。因此秦瀚集思广益,在此人迹罕至的毒林内,立舍教书,又立狩猎之队,文武皆备,锻炼队伍。其中有三个最优者,教授武道入门。
如今此处基地已成型,秦瀚默记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书卷,登高树,望远。
此地据流民言为西秦国西林,立有渭城以分国野。此时看去,茫茫灰雾逼近东边的城池就是渭城,而灰雾已经将渭城紧紧包住,如同一只巨手虚握。但流民所知有限,这西林灰雾本就为张合之物,每遇大雨之季便大为扩张。渭城人见多识广,多知此事,教授子弟,言曰虽死而不居野。灰雾漫出,又称为封野。
秦瀚下树,招列小春,青楼剑道:“时机成熟,我们可以入城了!”如今西林基地已经树好规矩,立有长幼,而渭城的情况也已探清,两人一剑的语言也已过关。
一刻钟后。
渭城西城门防,一队守卫步卒,正或坐或立,甚至城门内立有方桌,赫然摆放着一壶酒,一盘彘肉,一个肥胖的士官正坐在木椅上和属下闲谈,他即为此伍步卒的伍长,此门自三月前封野之后,便再无人来往,有本事的早早就躲进城内,迟了一步的也就成了西林中的流民,如今可能也死的差不多了。所以这西向门洞也成了摆设,每日只是派一伍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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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的伍长满饮了一口烈酒,看了眼不远处城门外的灰雾,又看了看门口立有的麟兽雕像,向乖巧的倒满酒的瘦猴般的下属道:“前日老四谈,中道宗有一个老道,居然封野后活了两个月,才回来,这中道宗能有这般手段?”
瘦猴般的下属叫胡草,听此言不止十次,知晓上司的意思,接口道:“中道宗不过是渭山小宗,哪有这般本事。定是迷了道路,正好自西门进罢了。”
伍长摇头晃脑,点头继续道:“是,我笑了老四几次,还要和他打赌了,他只是不敢。”伍长还欲说点什么,却听见,灰雾内隐约传来马蹄之声,转头看去,好像有人影在其中,慢慢放大。他艰难的爬起身,却有策马扬鞭,带着疾风又让肥胖的伍长坐回了位子。眨了眨眼,不过不敢多看多问,这渭城是西秦法外之地,多有以武犯禁,要想当好守卫就得谨言慎行。
进来之人正式秦瀚三人,他们早清楚这渭城的情况,对于修士武者几乎不会多管多问,这也是典型的边境之城的处事之道,毕竟渭城紧靠渭水西侧,再往东百里才会有下一座城池,如果一旦惹恼了此地的宗门,后果不堪设想。
进到城内,那城内多是凡人,真正的修士并不会居住在此地。不过即便是凡人,城内人的寿命也可到达三百岁,足足比乡野之人多了一百的漫长岁月。很多修道人在经年累月的纷争中都可能活不到百岁。也因此,西秦这般的凡俗国家可以长盛。秦瀚一伙人的目的当然不是这世俗之地,而是隐藏其中的修道资源,和附近闻名遐迩的渭山。渭山是秦国西境这一小世界唯一的修道灵地,秦瀚只能通过渭山来获得初步的修行之法。
边城狭小,长不过十里,宽不逾五里,其中泰半为兵营,伯府和县衙都需要和民居挤在狭小中城之内。城虽小,兵民相加有万人。秦瀚进到其中,街道宽大,可以并行三架马车,时有马卒,马队御而东往。商贩挤在小巷内,站在街上,也会有巷口小贩手挎漆盒向过往行人叫卖,但其实大部分商贩十分的淡然,坐椅待客,饮酒消闲。
秦瀚笑道:“这里的人可真是佛系。和我们原来的年轻人一样。”
列小春道:“这可比我们那里好多了,听丘他们说,渭城人每天可以去兵营门口的摊位吃喝,凡被雇即得一银,城外沃土也足,随随便便种点东西,都够吃了。不过也危险,每年他们村子都会死好几个人。”
一伙人先去渭城中心唯一的一家客栈,点了两间上房。客栈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