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继倒是不意外,今一早就听手底下的员工说过,听说,带了个女孩子,温致远这人,看着好相处,可谁也猜不透他想什么。
当年,做机关盒还是他帮忙给温致远联系的师傅,他闲来无事,提了一嘴,问了原因,虽然温致远没说什么,但温继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好巧不巧,那天温致远去送东西,他刚好在附近瞧个正着,至此也算是个知情人。
温继:【赵家那姑娘?】
温致远眉尾一挑,不意外他会才出来,语气理所当然:【不然呢?】
温继看了一眼包厢,人都到的差不多:【不等你了,这边人齐了,到时候你们自己过来。】
温致远:【行。】
温继是他的堂兄,这家会所就是他开的。
见人出来,温致远收起手机,朝赵长宁道:“走吧。”
一路上,他都配合着她的速度,在她的身侧,走的很慢。
包厢里人不少,在座的只有温致远她是熟悉的,她性子偏静,一直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她皱了皱眉,决定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吃顿饭就好。
不少人和温致远打招呼,他语气温和的一一回应。
这些人应该是他的交际圈子,有人玩笑一般的调侃他:“温公子今天怎么有空了?”说着,像是突然发现一样,语气惊讶:“呦,还有家属呢。”
一句话,把所有都转移到她身上,众人本就好奇,碍于温家两位,一直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正好,借着这话,众人目光明目张胆。
虽说她不喜欢被人当做焦点,不过这群人明显没什么恶意,赵长宁只是皱着眉,脸上没什么表情。
想起刚刚那句调侃,赵长宁下意识的想解释:“不是,…”,不料,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拦截,堵在嗓子眼里。
“怎么,羡慕?”身旁的人懒散的开口,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语气里是炫耀,带着懒洋洋的腔调,却并没有否认。
众人都心照不宣,没再吭声。
他们来时,整张圆桌上只剩下两个相邻的位置,赵长宁偷偷在桌子底下拽了拽他的衣角,悄悄的把头偏过去,声音压的极低,带着些许懊恼的意味:“你什么意思!”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一众坐的还算笔直的人中,她偏身的小动作,倒成了最突出的那个。
温致远眼神扫过一众人好奇的目光,最后落在身前人的脸上,她白净的脸上因为懊恼落了些浅薄的红晕,看着倒是挺可爱。
他下意识的滚了滚喉结,勾起唇,眼睛微眯,“你说呢,嗯?”他没有明确说什么,可答案却是如此的明显。
“不知道。”这个话题太敏感,她不想回答,即使她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猜测,可她不敢强求。
闻言,他只是一笑,半晌后,他说:“长宁,你知道的,装傻充愣可不是长久之策。”
“我什么意思,你明白。”
因为这句话,赵长宁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间,凉水触碰到脸上时,才有真实感。
她双手撑着洗手台,压下异样,闭目养神,调整呼吸。
饭厅里,温继不知什么时间过来了,他看了一眼摆弄手机的人:“终于下手了?”
温致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依旧是低着头,“挺明显的?”
温继听完,一笑:“司马昭之心。”
难得的,他收起手机,眼神清清冷冷的,“别在她面前乱说。”
这话温致远没否认,温继耸耸肩,人家自己的事儿他不掺和。
两人年纪差不多少,一般都直呼姓名,温继转了转手里的佛珠,“我那里有两盒茶叶,一盒给你家老爷子,一盒给我家老爷子。”
温致远没急着答应:“你自己去,我要替你送,二爷爷连我也不待见。”
温继无言,摩擦着串珠,垂头不知道想什么。
温继的爷爷和温致远爷爷是兄弟,当年温继弃医从商,二爷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也没把人劝回来。两人一直这么僵着。
回来时,赵长宁难得的看见温致远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和旁边男人聊天,见她进来,温致远下意识的掐灭。
刚刚在吃饭,没来得及介绍,温致远道:“温继,会所老板,副业中医医生,也是我堂兄。”
对于这介绍,温继还挺满意。
“你好”两人双手虚虚一握,一触即离。
温继没有多留,微微颔首,抱歉的表示他有事情要处理。
回程路上,赵长宁一直沉默不语,她垂着头,指甲抠着衣服上的纽扣,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子驶入负二层,车厢内一片安静。
空气流动的很慢,两人的周身环绕着车载熏香的味道,啪一声,却是将车门锁死。
顺着他的动作,赵长宁脸上公式化的微笑一点点扯平,最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攥紧了安全带,偏头看他,一言不发。
她仿佛能预料到什么,眼神微凝,带着探寻的意味。
他把玩着手里的火机,火苗一簇簇的,熄灭又燃起,地下车库里只开了一盏灯,很暗很暗,火苗燃起,呼吸带动空气,不停的微微摆动。
“啪”的一声,盖子被合上,刚燃燃起的火苗被压灭,灯光昏暗,不足以视物,朦胧间,细小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狭小的空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起,模糊的人影在她面前不断放大。
最终,温致远压低声音,在她耳畔温声问她:“赵长宁,在饭局上,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认真想过了,广义上来讲,女朋友也算家属,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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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继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