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方战报,联军成功击退乌桓侵犯,保我北境安宁。”
晟云帝微微闭目,贵妃在侧为他轻轻揉太阳穴,宫殿内龙涎香的气味浓厚淳郁,他听了侍卫的奏报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陛下似乎并不为战事感到高兴。”贵妃试探道。
“此次战役皆是大昭武骑军之功,逆子作乱,我朝的军队多半还搅和在这件事里,作战毫无战力,若不是朕借生辰之事稍加打压,武骑军的威风怕是还要更加威名远扬,坦洲之战里还多出来一个什么金面将军,闹得酒肆茶馆议论纷纷,北周向来军武立国,现下却让他国军队出尽风头,你叫朕如何高兴得起来?”说着,他睁开眼睛,略带烦躁的挥挥手,示意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拿起榻前散着的折子,略看了两眼便满目烦忧:“又是御史台的折子,乱党断断续续抓了快一年了,还是不断地有奏报!真是一日也不得安生!”
“御史台皆由戚骥大人掌管,对待叛军的事自然是及其上心的。”贵妃安慰。
“御史台有台院,察院,还有数位监察御史,侍御史,戚骥偏要日日来折子烦朕!”
“陛下切勿烦扰,戚馼大人在中书令掌管政务,戚骥大人在御史台进监察奏报,戚骁大人在外整顿军务,带兵作战,一家一门忠烈为您尽心尽力,您便是不要自寻烦恼了。”贵妃笑意盈然,柔声开解。
端着茶盏若无其事小口呷茶水的晟云帝却在此时停顿下来,眼神迅速闪过一丝寒光,面不改色道:“戚家一家为朝廷尽心尽力,朕自是心中有数。”
“陛下所言极是,纵使不少朝臣私下议论,朝堂之上大有只知戚家不知皇帝的说法,但是戚家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这些流言倒也不必放在心上。”贵妃的手轻重得当的在他膝盖上轻轻捶着,没注意到皇帝眼中愈发浓烈的冷气。
“朕因为逆子作乱之事,的确久未理会朝政,也多亏戚家尽心尽力,为朕撑着朝局,才没有乱上加乱。”话语之间虽是客气,却是遮不住的森然。
贵妃向来机灵,这次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火上浇油:“戚家尽心为着您的江山社稷打算,也是后继有人,听说戚馼大人家的长子戚衷才将行了及冠礼,小小年纪却大有丞相之风,戚骁将军的小儿子戚裔虽未长成,已然可以随着戚骁将军上阵杀敌了。”
“朕唤了尚书令商议政事,你先退下吧。”晟云帝眉宇间的不耐烦掩饰不住,示意她退下。
“妾身告退。”
“陛下····似是不大痛快,可是为着六殿下生辰之事操心所致。”尚书令江皖走进来,抬眼看见晟云帝似有不快,关切道。
“江卿,可还记得这些年朕处置的那些权臣。”他扶额懒洋洋的翻手中的折子,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