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说完,不知是谁臭鸡蛋砸中了阀门,亦或是阀门年久失修,早便有所松动。人们睁大了双眼,看着闸刀倏地掉落。
像极了死神终将降临的镰刀,快无影,只看到其泛着的粼粼寒光。
血溅三尺,淋在每一名看众的头上,腥味瞬间在空气中似飘香般弥漫开,却无一人避开。
他们欢呼雀跃。
倒是真如血中舞姬,在雨下翩翩起舞。
……
多日后,说书的人市井里仍在口口相传这件事,百姓的生活还在继续。
碧水环山,一只白鹭降落在船头引航,渔船推开层层波浪靠岸。一名模样可人的小女孩接过身旁人布满皱纹的手,步履轻缓,极为小心翼翼,像是摸索般地踏下潼关码头,甜甜地叫道:“娘,我回来了。”
妇女舒展了紧缩的眉头,喜笑颜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儿路途辛苦,一定饿了吧?娘去给你做鱼吃。”
小女孩点点头,道:“好,谢谢娘。”
妇女欣慰地笑道:“看到安儿这么精神,娘也就放心了。来,让爹牵着你,我们回家。”
一家三口和和乐乐地往小屋走去,过着他们清贫快乐的小日子。
谁也不会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臭名远著的顾晓。
有时,顾晓安静地坐在小小的店铺内,帮阿爹擦拭渔具。有时,她为不肯放弃自己双眼的阿娘煎药守时。顾晓的魂魄比顾且安强硬许多,能帮上的事自然也多了不少,但阿娘仍旧不放心,草药换了一帖又一帖,顾晓怕苦,也只能皱着眉一口气喝光。
想起处刑顾晓的那几日,顾且安便是眼疾发作,眼睛疼痛难忍,整天高烧不止。阿爹弃了千年难见的断头好戏,带着爱女前去医者众多医术高明的陵兰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