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在自家地盘缘何像做贼一样?”看着前面鬼鬼祟祟的三个人,她实在不解。
“嘿嘿,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了,小友既以阎王帖相送,那必是诡刺堂的元老了,失敬失敬!”今日刚从弟子口中得知来求见神医的小子也在商队中,申启一惊,立刻叫来了父亲和陆叔叔,三人一致决定,既然她有意隐瞒身份,他们三个一定不能露出破绽,故而等到夜深人静才上门拜访。
“啊,阎王帖啊的事儿啊,放在我身上没什么用,就随手送出去了,神医不必在意。”
陆全早已准备好了一大段说辞,听李清意这样轻描淡写,自己想说的话就卡在嘴边不上不下,样子十分滑稽,又惹得三人一阵狐疑。
“今日听闻门中大小姐身体已无大碍,可喜可贺。”
说起这个,面前三人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许,申屠捋着胡须道:“托了陆老弟和小友的福,我儿已经痊愈,还需仔细调养,但已无生命之忧!”
四人又胡乱聊了一会,李清意以明日还要赶路为由早早回房间休息,只剩申家父子和陆神医在屋中。申屠和陆全是多年好友,听闻陆全说起他以前闯荡江湖命悬一线的日子十分担心,一直留他在门内,直到今天有门人认出山脚避雨的队伍旗帜像是白家的,他才勉强答应陆全将人招上来问问,还好听了好友的话,不然他险些错过了与李兄弟结交的机会!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我看那小兄弟为人十分不错,与我等相交不见倨傲,有他压阵,这一趟肯定没有危险了!”陆全蹲在地上,双手靠近暖炉,脸被火烤的发红。
申启习惯了陆叔叔的不拘小节,也学他蹲在地上烤火,申屠看看地上的两人,犹豫了一下也慢慢蹲下来说道:“这不就是因为魔教那些人没有抓到,怕你有危险嘛,这下好了,有李兄弟在,即便左倾欢养好了伤也能抵挡一二。”魔教教主左倾欢,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是前任教主的弟子,听说他进魔教不出五年就夺了教主之位,近几年正派人士明显觉得魔教活动频繁,似有复出之意,只是武林人士各自为政,魔教消息还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你不是说当日一道剑气伤了他内府嘛,没准现在他已经回去疗伤了,不必担心。”
三人分别时已近半夜,雨已停,空气越发沁凉入骨,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李清意推开门,放眼望去满山红绿尽入眼,心情也跟着雀跃几分,杜领队整好了队伍,向门主辞行,陆全只随身背了个包袱布衣长衫站在一旁十分不起眼,申屠犹豫半晌还是冲李清意深深一礼,口中说道:“劳烦领队照顾了,多谢!”
杜领队也是抱拳拱手道:“门主客气了,入了商队就是自己人,门主不必担心。”
李清意站在白靖衍身边,趁表哥整理东西的空当也冲申屠点点头权当告别,申家父子放下心,目送商队下山上了官道。
“这马叫什么名字?”李清意摸着马的鬃毛爱不释手,戮剑门果然财大气粗,这等良驹竟然随意拿出来送人。因为李清意将自己的马让给陆全,她偷懒准备去蹭拉货的马车,申启见状从马厩中牵了一匹马来,她本想拒绝,但一看那马毛色纯白油亮神骏非常,立刻改口收下,商队走了许久,陆全才告诉她这是少门主申启的爱马,刚得了不足百日,难为他肯割爱。
“好像叫飞雪”陆全啃着鸡腿,嘴巴油亮,含糊不清道。
“……”李清意无语,堂堂神医,为什么会如此幻灭……不过,她抱了抱马脖子,飞雪!好名字!
此时一处昏暗的山洞中,狼烟抓着信鸽拿下它脚上的传信桶,看了一眼道:“主上,陆全出山了,人在白家商队里。”
洞中最深处,一人慢慢睁开眼睛,动了动脖颈站起身来,身上已不是那件染血的白衣,而是骚气的大红色,出了洞口,金色的滚边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晃得眼睛疼。
左倾欢十分嫌弃道:“从哪里弄来的衣服?”
虎罗直言:“戮剑门那些疯子搜罗的频,属下不敢节外生枝,就打晕了一个出来打猎的富家公子。”那公子带的人不少,他拿了三套衣服怕被戮剑门人发现端倪,就将人扔下山去了。
左倾欢冷眼看着狼烟和虎罗二人身上的黑色布衣,三人此前一直在山中躲避追捕,调息,养伤,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此刻突然觉得这身红衣分外辣眼。
“前方可有城池?”
“有,按照商队的脚程,晌午时分即可到达。”
左右护法伤已恢复,只剩他内伤未愈,要赶在商队进城前抵达十分容易,“那就走,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