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上天外有天,老人望着下界极东一块奇石,老泪纵横。
白川蓦然惊醒,脸上泪流不止,有声音从旁传来,那声音带着哭腔惊呼,“醒了,醒了!川儿醒了。”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呜咽和下人行走的脚步声。
这声音白川很熟悉,是从小听到大的娘亲的哭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与床檐,白川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却是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他砖头想去看看床边的娘亲,可刚有动作脖颈处传来的锥心刺痛就让他不敢再动,然后白川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这般,只要微微动弹就会痛入骨髓。
他渐渐回想起试炼最后的景象,在最后一阶时自己似乎没有昏倒了,想起这些他有些发愣,直到视野中娘亲用手帕为自己擦去脸上泪水,他才回过神,巨大的失落感从四面八方而来,他明白他失败了,让爷爷他们失望了。他忍不住抽泣起来,便是如此轻微的动作也让他也难怪的难受,可身上的难受终是盖不住心中愧疚。
一只颤抖的手慌乱的用手帕帮着擦去孩子脸上泪水,嘴里仍有哭音却是强行压抑着安慰道:“川儿不哭,不哭,不当那仙人也好,于我们养老送终便是了,便是了。”
得到下人一群人陆续来到房中,望着房中这一幕无不心酸,他们几时见过自家的宝贝孙子,宝贝儿子,宝贝侄子,这般模样。伤心的让人心碎。
匆匆赶来的老人出声安慰,“川儿别怕,万事爷爷在。”
“川儿人间犹能施展抱负,身上的伤过几日唤好了,莫怕,莫怕,大家都在的。”从边关赶回的白庭山轻声安慰,经过几月战事加又突知儿子大灾,让这个向来注重仪态的男人看上去少有的有些邋遢。
众人一言一语的安慰泣不成声的孩子。
突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只剩哭泣孩子的声音。
他反复念着三字。
“对不起。”
白愁双拳紧握,此刻比的自责多过心疼。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屁颠屁颠学拳的孩子,似乎从未活过自己的模样,尽管孩子哭着闹着要学拳,可三岁孩子又为什么吃下那么多苦。为什么时至今日由在习武。似乎在那句饿需要当将军的时候,答案便有了。
那会只当是孩子年幼不懂事说些讨喜话,现在呢。
好像真如那些夫子先生所言,慧极必伤。
老人默然转身,去寻那位在家中静待的旧友。他要交还那枚意义非凡的玉佩,从此白家再不要那仙缘。
陆青梅用丝帕不断擦拭白川泪水,很快一条娟丝手帕变的湿透了,下人递来毛巾被她摆手拒绝,她不敢用那粗糙的料子去擦拭儿子那张几近变形的脸庞,甚至这几日擦洗身子她都是以丝啪慢慢擦洗。
这会本是家中最爱哭的妇人,听见儿子更咽却是收了哭声,擦干含泪将手轻轻放在儿子手上。看着孩子那张似乎经历过千劫万难肿胀,红紫的脸。妇人心都要化了,自己孩子怎会这班温柔。
她沉默的向身后挥了挥手,一群人默默退出房间。
带最后下人离开带上房门,妇人轻声问了句,“川儿可曾对不起谁?”是问题却不需要答案,妇人声音轻柔似怕惊了梦中的孩子,“川儿为何习武,为何不喜学国文,为何想做将军。。娘都知道的,知道的。”
妇人放了湿透的丝啪用指尖轻轻为孩子抹泪,她不敢用力生怕碰疼了孩子脸上的淤青,“你自小与他人不同,娘亲看的出来,不是什么早慧,自小你便已是你。三岁那年你突然要随爷爷习武,娘便知道你不只是看见了,还是上心了。想来不学国文也是因为听见了你爹那句国将不存,亡文何以。才这般不喜。娘知道我儿所思所想皆配一言一行。四岁入山你疼的双脚不能行,五岁习字终归是耐着性子会了自己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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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梅一点一滴的说着儿子这几年的事,其实日日练武的白川便没有太多的家中事。可就那么几件,陆青梅记得清楚,说的明白。好似昔年的孩子背后总有一位娘亲悄然跟随,将自家儿子的点点滴滴全否放入心中。当娘的不愿与他人分享这些,吝啬的便是自己也只是偶尔翻看几眼。
最后陆青梅笑了起来,说了句很古怪却很贴切的言语,“我的川儿,娘曾过生而知之,四字。。当时不知何婕,可有了川儿以后便稍稍明白了。”
白川已经不再流泪,只是一双眼睛通红,泪花打转,如若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娘亲,他睛看俯身一脸温柔的娘亲,颤者音喊了声“娘。”
人间最是慈母心。
陆青梅轻笑“诶”了一声。
一直到安抚百川睡下,陆青梅才退出房间,招来两个下人看着后向客厅行去。走过廊道,看见日头昏黄,她忍不住抹泪。儿子去时完好,回来却浑身是伤,昏迷不醒。今日醒转又是那般自责神态。刚才若非一口心气
提着不忍让儿子过多担心,她哪能那般平静。
流了会眼泪她扶额靠在廊柱上缓解连日来心身疲惫带来的晕眩感。身边下人伸手欲扶被她挥手制止。
来至客厅,堂内早已坐满了人显然已等了很久,首座的白愁,立马问道:“如何?”
其他人也是关心看来,陆青梅疲惫的点点头,“睡下了。”
堂内气氛稍有轻松,陆青梅走回位置坐下,问向白愁身旁座位上的男子,“陈仙长,我儿当真无大碍?”问话时她有些咬牙切齿,心里怨气十足。旁边的白庭山善解人意的握住了她的手。
被唤作陈仙长的卷云宗接引弟子,叹息一声,解释道:“这次事发诡异,本是在幻境中的试炼不该有这般伤势。不过既然已经醒来,日后调养几日再将我赠送的那枚丹药喂下,不会再有后患。”男子心里既愧疚又郁闷,自己很看好的孩子,破了晓梦一阵问心就差到最后一步,可哪知道下一瞬这孩子突然躺在最后一阶上昏死过去,一身血衣不说,血流就如溪涧顺着山阶一路往下,没死已是仙迹。
陆青梅不客气的应了声,“希望如此。”从百川昏迷不醒回来后,她对仙长的尊敬就淡然无存。去时还是好人回来却是如若废人的凄惨模样,在护犊心切的妇人眼里纵是仙人她也全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