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你奶奶含辛茹苦地抚养你，你却敢偷她的钱！”
“我……”
石音回想起来了，记得那个时候，班上的其他小朋友都有零花钱，唯独她没有……
“音音，你怎么从来不去小店啊？”
“我没有钱。”
“你奶奶那里肯定有钱啊。”
“有……但是奶奶不会给我零花钱的。”
“那你知道她的钱放在哪里吗？”
“我知道。”
“那好办啊，你就趁你奶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拿一块钱。”“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就一块钱，他们大人有的是钱，就是不肯给我们。”
就一块钱，不会被发现的，石音心想。第二天早上，趁奶奶在做早饭的时候，石音悄悄地从衣柜里拿走了一块钱。她在学校的小店里买了一小袋彩色的糖果，石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看的糖果。还剩下五毛钱又去买了一包辣条，班上很流行吃辣条，但是奶奶从来不让她吃，现在终于买到了……呀，好辣！但是，好香。吃了几根后，石音忽然爱上了这个麻麻辣辣的味道。好辣好辣，但是还想吃。
奶奶果然没有发现。
一块钱可以吃到这么多好吃的，那两块钱可以吃到更多吧……两块钱应该也不会被发现的……这样想着，第二天，石音拿了两块钱。
但她没有全部拿去买吃的。她拿一块钱去买了吃的，还有一块钱……
还有一块钱她去买了一种吹泡泡的东西。一个小小的方形的透明塑料包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排六七个，像是迷你型的银色的牙膏一样的东西，这些银色的牙膏都裹了一小张玫红色的纸；此外还有好几根玫红色的小小的短短的塑料吸管。
从那迷你“牙膏”里面挤出一点粘稠的橘红色的东西，把那东西牢牢地裹在吸管的一端。一定要牢牢地裹，把吸管口封住。
这东西黏性极好，但不粘手，可塑性极佳。你缓缓地在吸管的另一头吹起，这东西就渐渐鼓了起来，鼓起来，鼓起来，渐渐变成半透明，透明，最后变成了一个带着淡淡的橘红色的透明的球……
这东西不能太少了，太少了吹的时候容易出现小孔。出现小孔其实也是不要紧的，你用你的手指把那小孔一捏，孔就封住了——我说过，它是黏性极好的。
但是实在太少就不行了，这边捏住了，另外一边还是会有孔的。所以自然是越多越好，越多，那么吹出来的球就越大，不过用的多就玩的次数会变少，因为这东西是不能重复利用的。
吹好了，你在末端靠近吸管口的地方轻轻地捏，捏紧了，稍稍一拽，这球便从吸管上脱离出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球。你就轻轻地拿着它，像气球一样玩，可以轻轻地拍它，把它拍高……
注意要轻轻地，因为它是容易坏的。它一旦出现了“皱纹”，微微瑟缩起来，就说明它要坏了，你要赶紧“抢救”它——找到那个破洞，看准了快速捏紧。
一定要看准，还要快，因为这气是漏得很快的；而且这球是捏一次小一圈的，要是第一次没捏准，损失就大了。
班上所有的小朋友都玩过，唯独她没有。
她用剩下的一块钱一口气买了两包。
奶奶是不让她玩这些“不正经”的东西的，奶奶说过只有“不正经”的小孩才玩这些“不正经”的东西，那些“不正经”的小孩是没有前途的。
奶奶还是没有发现。
后来，她拿了三块钱、四块钱……
有一天上学的时候——
“什么声音啊，音音？”
“没有啊，奶奶。”
“你的衣服兜里怎么在哗啦啦的响？”
“……”
这一次，奶奶发现了。
石音在路边的草丛里被扒了裤子打，打得很凶。
“你可知罪？”死有分在石音头顶问话。
“我……我知罪……”石音颤抖着说。
“好！”“第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