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诚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大土炕上,镂花的木窗户上贴着油纸,一扇半掩着黑色的老旧木门那边传来些许的呼噜声,安诚下炕走了过去,看见一个黑脸汉子睡在炕上,鞋都没脱。安诚走出房外,一圈篱笆围成的院子里,左手边有一口手摇压力水井,水井一边是一畦菜地,地里正长着一些青菜。右手边则是一个小棚子,里面有一张石桌外加几个木头简单拼接的凳子,甚至有一个凳子就是一截木桩。太阳照在院子里,一种特有的干燥泥土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院子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刚醒来没睡醒的原因,安诚一眼看去的时候,模糊一片。
安诚走到水井边,用力使劲压水井,等到里面压力上来了,改为缓速慢压,出手口处有一木桶,压出了半桶水,安诚提着水桶走到菜地边,拿着瓢喝水顺带洗脸。做完这些,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呀,你也醒了,你洗完了叫我一下,我先活动活动筋骨,我叫黑灰侠,我喜欢别人叫我黑子。昨天是我把你从边界救回来的,我一会儿洗完之后我们出去吃饭。这房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也是第一次到这儿。”黑子走出门,一边开始慢慢活动身体,一边说到。
安诚看着黑子,说到:“我叫安诚,你好黑子,谢谢你救了我。”
黑子一边踢腿一边说道:“你是哪里人?发生了什么事?当然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不用告诉我,只是以后如果有麻烦是你带来的话,你就必须要说,不然我会觉得很难过。”两脚踢得幅度越来越大,动作也在慢慢变快。
安诚想了一会儿,说到:“你救了我,我觉得还是能告诉你的,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我是从东三区跑出来的,东三区大将军林山和书苑先生借用百年盛典的机会除去城中的怨气,结果差点儿失控,不过好在有高手相助,最终还是大获全胜。我在城中书斋之中看书,书斋的书阁看守先生不幸在怨气暴动之中离世,我触发了看守先生留下的传送阵,然后醒来就到这儿了。”
黑子一记凌空三连踢,砰砰砰三声响起。然后开始打拳,打的很慢,收拳。黑子看着已经洗漱完毕的安诚说到:“东三区果然发生了大事,可惜胡叔直接带着我就开跑了,不然我倒是要去看看的。你叫鹌鹑是吧,没关系鹌鹑兄弟,你现在已经在西部的来往巷子里面了,离东三区远着呢。你果然是书苑的学生,我洗完我们就一起出去吃饭去,顺便找一点事情做。胡叔在路上就一直跟我说我到西部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尽快找到事情做。”黑子压水直接连续压几下,水哗哗的流出来,然后用手接水,胡乱的洗了洗脸,跑回去房间穿上一件破烂的皮袄,招呼安城说:“走,鹌鹑兄弟,让我们两个看看这西部来往巷子里到底有些什么。”说完,就带头向院子外面走去,安诚兴致勃勃的跟了上去。
出了院子,天色就变成了阴暗,小巷里面只有一两个形色匆匆的行人,巷子两边是一排排青色的落檐房子,房子门都紧闭着,门楣上,贴着一块号码牌,鲜艳的红色号码牌上写着街六巷十一号二十一。巷子两边的房门都是错开的,没有对着开的,而安诚又看了看自己出来的房子,上面写着街六巷十一号二十。黑子见他在看门派上那些鬼画符的东西,就说到:“那些鬼画符你认识?”安诚点了点头。黑子立马羡慕道:“哇,厉害,你能不能教我一下?”安诚说到:“好呀,你看就我们出来的房子,那个门牌上写得是街六巷十一号二十,从右往左读的。那街另一边的是多少你能告诉我么?”
黑子往回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想了想,嘴里念到:“街六巷十一号二十一!”见安诚点了点头,黑子高兴的咧嘴笑了起来,然后跑到安城前面,说到:“哇,认字这么简单的么,我也学会了认字了。”安诚好奇的问到:“如果你和我都不认识字,都是这么多巷子的话,我们要怎么回来?你能记住?”
黑子对他神秘一笑,说到:“这是秘密,总之我们呢肯定不会迷路的,你要是能靠自己在这里有一栋房子,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我只是昨天才知道的,自己也没弄懂。”
安诚笑了笑,两人已经沿着巷子走了好一会儿了,但是却并没有岔路和其他街道出现,只有一排排的青色房子和青砖铺成的路面在变化着,而门牌其实也有不同,比如有的门牌是鲜艳的红色,有的则是橙色,有的是紫色,还有一些则是暗淡的灰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没有号牌,不过一路走来,红色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数量。“快到了。”随着黑子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一条热闹的街,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有在路边摆摊的,有在摊边买东西的;有饭店在外面招呼客人的,有正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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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准备吃饭的;有正在清扫大街上灰尘的,有一身脏兮兮满是泥土的行人......
越过巷子同大街之间的围栏,喧闹的声音就迎面冲来,令人精神不由自主的振奋起来。黑子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到:“这里的味道,真好。”安诚也学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泥土外加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差点儿把安诚冲晕,不过好在安诚不是一般人,眉头不皱一下的硬生生让自己习惯了下去。习惯之后,其实还行吧。
黑子带着安诚穿过大街,来到一处竖着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大骨头的破烂的门前,直接走了进去,一进去,暗黄色的灯光使整个屋子变得非常温暖舒适,房间里摆着很多张小圆桌子,有几张小圆桌子还有人在边上的凳子上喝着酒。酒,在东三区是一种奢侈品,安诚不喝酒,但是他鼻子对酒的气味却很敏感,酒的度数很高,以致于安诚现在就已经有点儿脸红了。黑子走到一边的柜台前,柜台上,一个一脸麻子的但身材很好的女孩正在打量着两人,见黑子过来,女孩开口问到:“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声音和男人一样,但黑子确定她是个女孩,不然也不会昨晚就嘴贱的问了一句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就被女孩当头砸了一个空酒瓶,女孩对他说到:“你**才是男人。”黑子虽然长途跋涉了一天,但是反应速度没有下降,不过还是躲开了酒瓶,但也还是相当惊险。
黑子上前说到:“来两份面条,两份都要加料。面条要炒过的,料要腌入味的。”
女孩神色不善的盯着他,手里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个空的玻璃酒瓶,黑子吓得直接往后跳了一步,说到:“你干什么,昨晚秦大哥不久这么点的么?有什么问题?再说了,我胡叔不是说,三个月内,我就在这边吃饭么?你上来就要动手打人吗?”
女孩又从柜台下拿出两张红色的票,说到:“拿好,这就是饭票,昨晚忘记给你们了,下次点单前,记得先拿出饭票,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吓得我手都在发抖了,人家好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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