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真是好长,又是极短!
方老四不知睡过多久,这小子实实是“不知何梦中,但愿不要醒”,忽听得房门轻叩,他一咕噜翻身下床,摸到短刀,才想起身在那客栈之中。
揉了揉眼,方老四看那窗外已透起亮光,房门还在轻轻作响,他便上前去开了门,门外各式声响霎时窜进,门口躬身守着昨夜那位待客小二,这小子便打笑道:“快进、快进,快快进。”
待客小二叩了一阵房门,他见天待客也不知多少人许,记性颇好,手中捧着盆热气腾腾的洗漱水等物什,小二乐呵呵道:“读书郎,可是好睡哩,楼下已备了吃食,可要下去填饱肚皮一番?”
这时节,本地人家多习惯一日早晚两食,晌午,看各户家中钱粮多寡、日里事多事少,自去安排不顾或打尖喝茶解闷儿。
故而这掌柜也是极为用心,客栈里大清早备好些吃食,便使了小二挨着门唤醒那些嗜睡房客,就怕房客久睡耽误时辰,误了早上吃食。
曾有那无理混账房客饿了肚皮,反而会恼了客栈里不仔细。也有那房客,自有安排,不想被多做打扰,便会提前告知掌柜的,掌柜的也自会细细安排下去。
方老四闻言点头道:“小二哥,正睡饿了,腹中空空。”闲语声中,一汉子快步行过小二身后,手持夜壶而去,这处突地闹出好一股骚气,方老四赶紧转身进来,看小二乐呵模样,这小子也是高兴,又使言语和他聊过几句。
那待客小二进门,把手中热水与他换了,见桌上放着展开的册页,灯烛早尽,又从怀中掏出一支与他仔细换上,笑说道:“读书郎,夜里且莫久熬伤身哩,这房中灯烛,一日且这一支,再使,童掌柜可会要与你添些花销。”见读书郎有礼,又多和他搭理几句,这小二才乐呵呵捧盆去了。
方老四自理好衣,枕下小包裹怀中仔仔细细塞好,床角包着的短刀紧夹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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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脸漱口,这假读书郎好一番手脚,闻得隔壁声响渐起,那一对鸟人昨夜闹得好持久动静,恐是伤了身,也是被人久叩房门才唤起。这小子少年心性,无由心中大乐,山中闲懒惯了,有些猥琐模样,便歪使了回夜壶,自去后院茅厕中倒净。
正转回来立在过道开门,方老四瞟见隔壁门口有身影闪动,这小子好奇转过头去,见迎面步来并肩两个男女,他稍作打量,两人年纪皆不过二十,男的高挑眉清目秀,女子亭亭玉立模样极周正,真真是比山匪姐头三当家温柔又好看过许多去,只可惜辨不出两人身家底细,不然他等也可。。。见两人行进,他收了歪想,也不多言,便持壶露笑,微微点头致礼。
身着淡青长袍、长裙的男女二人,一身衣物皆极为合身,搭眼见着那前面门口,一少年读书郎正点头致礼,他俩也不见生,微停步子,大方点头回礼一番,错身而过不多言语,各忙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