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中有人从商家买来鞭炮,在府衙的大门前放响,随后许多商家与民众跟着效仿,一时间德江府衙前的空地上,鞭炮之声不绝于耳,百姓都为华明朝廷粉碎了钱家军的进攻而祝贺。
话说玛皇岭钱其云打派出五弟钱其亮往德江之后,便如坐针毯心里极不平静,尽管他一再安慰自己,坐镇德江的邱学宽不过一介书生,说他手无缚鸡之一点也不夸张。而钱其亮是钱氏五兄弟中堪称文武全才之人,可以说是钱其云最为看重的人。让钱其亮云对付一个文弱书生原本也只想让他在江湖多行走,积聚些经验,也成就些业绩。
钱其云五兄弟系同父异母所生,钱其亮是其小妈所生,论年龄钱其亮只与钱其云的儿女辈相当,何况钱其亮之母是钱其亮出生之后才被钱父接入玛皇岭的,大房、二房的太太或其他兄弟对其颇有微词。可钱其云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情有独钟,总认为他的一切作派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加之钱父临终之时,怕钱其亮母子二人得不到家人的包容,特意该辈排行老大的钱其云叫到跟前,要他提携和保护好自己这个年幼的弟弟。
其父临终将钱其亮托付给钱其云自然有他的道理,小妈钱余氏到底年纪尚轻,原本就是在思南县城里从事艺伎的,钱父死后免不了难奈寂寥另有他图。于是,钱其云一边如自己亲身母亲一样供奉钱余氏,一边对自己这位小弟格外关照。打幼就让官田寨中的老夫子在钱家设馆执教钱府少爷、小姐,同时还让寨中武艺高强之人教习其亮及同龄之人武学基础。钱其云还将钱氏祖传的武功绝学悉数传授与他,让小小年纪的钱其亮虽父亲仙逝这却从不缺乏父爱般的关怀。
尽管钱其云相信钱其亮此行必将马到功成,钱其云早就想将钱其亮辅为副都统,以好将来一天取替自己对钱家军的控制,却又怕其余几个弟弟不同意,此次让他去德江劫牢救出玛皇岭被关押之人,就是给机会让他煅炼自己。
按钱其云的计算,钱其亮可以在两个时晨之内完成劫狱救人一事,加上往返的行程在傍黑之前一定可以赶回玛皇岭,按钱其亮的行事风格,没准还会提前回返。可时间都到了掌灯时分,钱其云依然没有钱其亮的任何消息,心里涌起一丝不安。那该死的眼皮不停的跳动,钱其云内心开始恐慌起来,难道是在劫狱过程中遇到了阻碍?
在钱其云心里,即便就钱其亮劫狱遭遇挫折也无大碍,玛皇岭被德江府衙扣押的钱氏人等并非钱其云谪系血亲之人,至少也在五福之外的旁系,他之所以要派钱其亮前往拯救,一来是需要以一种姿态来安抚玛皇岭之众,二来钱其云也想给点颜色给华明朝廷看看,玛皇岭钱氏不是那等怯懦之人。
钱其云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依然没有等到钱其亮凯旋归来的消息,心里彻底慌了。他可是一夜也没有合眼,其间钱余氏过来询问过钱其亮是否回来,钱其云表现得十分坦然,称其亮不会有舍事,要姨娘不必担心。
可钱其云在向小妈说出这悉话的时候,尽管语气很坚定,内心却十分没底气。他担心要是其亮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自己的这位小妈交待。小妈在钱父去世之后,并没如钱父所担心的那样离开钱府,而是恪守妇道,教子念经苦度余生,钱其亮就是她的全部精神寄托。
钱其云心里涌起一种后怕,都到第二天中午了还没有钱其亮的半点消息。钱其云心里已经有遭遇不测的猜想,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立即派人飞马前往德江打探,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钱其亮的下落。
派出的人在天黑之前返回来了,钱其云站在玛皇岭中营的中军帐的位置等候着,看到往德江方向的官道之上一骑飞速而至,慌忙奔往玛皇岭山寨门口。只见来人朝自己飞奔而来,远远的跳下马背,哭声悽惋:钱爷,五爷和他带出去的部队全都遇难了……
来人带着哭腔的嘶喊震慑了寨门的全部守卫,也沉重的敲击着钱其云的心。倾刻之间,只见钱其云呆若木鸡,瘫软在地上不能动弹。守门的哨兵连忙将钱其云扶起安放在寨门守备室的椅子之上……
待钱其云慢慢缓过神来,前往打探的人方才从头到尾向他讲述了钱其亮在德江遭遇号军计谋最后全军覆没有过程。
那人说:据当地的百姓讲,五爷带领的军队在号军围困之中临危不乱,多次组织力量突围都未成功。最后是扮作玛皇山被押人犯的人在五爷替其摘头套的进候,乘其没有防备一剑刺中了他的心脏……
钱其云听了来人的话,垂首顿足不肯原谅自己,称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钱其云甚至讫求父亲的在天之灵,宽恕自己的失职。
可钱其云的心里却一直在担心着如何向自己的小妈说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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