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需要传达,左宝山原本召集传兵将朱王签署的命令送往各号军驻地。姬登科打断了左宝山的计划。姬登科说,如此机密文件若让传令兵送达,一是因路途遥远难保没有闪失,一旦军情泄漏那可得不偿失,如蒙王爷、左统领信任,把此事交付与我们三人去完成,凭我们三人的法术与本领,既可节省时间,同时还可保证军情不会泄密。
左宝山把目光投向朱王。朱王十分信任地点点头!
姬登科三人领命连夜分别奔往各路号军驻地。姬登科首先去的是石浪水东路军杨仕炯部,从偏刀水王府到石浪水二百余里,姬登科施展腾云驾雾之术,不到一个时晨便到了石浪水六塘河边,六塘河对岸的石浪水山寨笼罩在月朗星稀之中,只见依山而建的水寨节次鳞比呈现出点点星光,在水寨中央的位置,一栋高楼灯火通明,彰显出主人的富庶与权威。
姬登科对石浪水山寨并不陌生,与自己土生土长的罗卜汝也就一岭之隔,姬登科没少往这方走动,姬登科的大名石浪水人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姬登科到底长什么样,却不是所有的石浪水人都知道,一个道家法师来无踪去无影,有人说他身材魁吾,有人说他其貌不扬。就连杨仕炯也只是在元宵武林大会赵家营夜宴之时,方才一睹其尊容。事实上,姬登科十分平常,既无惊人之貌相,也无伟岸的身材,就是一个身高五尺的汉子,脸上的肤色稍显灰黑,脸形瘦长而不苟言笑。
姬登科刚进入山寨,便有人迎过来寻问是何来路,姬登科将腰牌一亮,守寨兵士立即毕恭毕敬引路把他往杨都统营帐引。
杨仕炯近来刚完成对天凉山部队的改造,将石浪水杨氏营帐精干人才编入天凉山顾少贵部,又将天凉山部分兵士编入石浪水部,并在六角冲当地组建了一支民团武装,东路军旗下也就有了三支人马共计二千五百余人。天黑前,顾少贵与六角冲余晚亭头领从石浪水东路军总部离开,杨仕炯要求顾少贵、余晚亭二部迅速扩充队伍,东路军的任务艰巨,蹇总兵从平越发兵的消息杨仕炯早已获悉,即便不是姬参军带来总部命令,他已经开始精心布置袁家渡、乌江渡、构皮滩渡口三处防务。杨仕炯一心建功立业,再展杨氏雄风,以报答朱王的知遇之恩。
姬登科将朱王命令口授与杨仕炯,杨听说罗卜汝的几支人马将与自己的人马一同汇剿熬溪之后,共同踞守乌江三处渡口,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杨仕炯一直为乌江防务的事揪心,乌江虽江流湍急,可毕竟战线拉得太长,从上游的袁家渡到下游的大乌江渡口一百余里,三处渡口江面宽阔,水流平缓有摆渡船每日往返。杨仕炯与顾少贵他们商议时,已经作了布置,由天凉山顾少贵部派人镇守袁家渡,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每日休渡之后船只均停靠北岸,禁止夜间行船,即便是沿江渔民自有的小三板也都严格进行登记管理,预防朝庭军队探子悄悄涉入。
姬登科传达命令,并听取了杨仕炯执行计划,便匆匆告辞,他要连夜赶往罗卜汝,要将同样的命令传达给徐秉臣、赵三太两支军队。杨仕炯知道军情紧急,原本想留姬登科吃些酒菜也只好作罢……
秦天元到金盆水的时候,天快亮了。彭老爷近来心里始终忧着进攻义泉县衙的事,这是上次在雨台山干训班时,左宝山透露给他的消息,其实他知道按照号军现在的分布情况,要攻打义泉县衙非他红号军莫若。一来红号军与义泉县衙相隔最近,从金盆水到义泉县衙所在苦竹坝也就四十余里,急行军也就两小时里程。可红号军虽有二千余众,可真正有过战友斗经验的不足一半,其余均是新近才编入队伍的农民。根据探子得来的消息,义泉县衙不仅有一个巡防营,另有鱼泉、永兴、落花屯几处里政保丁队与县衙也只有三十里之隔,一旦开起火来,三个里衙保丁队前来救援也就一小时即可到达。因此,攻打义泉县衙必须速战速决,不得有半点拖泥带水。
秦天元的到来,让彭老爷彭出望外。秦天元是“神偷骆”的传人,道行深厚,如果能得到他的相助,义泉可破已。秦天元传达了朱王命令之后,便与彭统领一同策划起攻打义泉的具体措施来。
义泉县衙位于湄河边玉屏山麓,湄河从东面进入绕城北、城西再往城南而出,城东玉屏山南侧有另一河从南面汇入湄河,在城东南半里处两河相汇,水流时而往东、时而往西,颠倒相向而流,形成二水颠倒流的旷世奇观。县城北面以七星桥与通往永兴方向的官道相连,南面以湄水桥与接官坪官道相连,巡防营驻地却在七星桥之北的龙泉村。红号军进攻义泉县衙,需从城南湄水桥进入,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一支人马迅速抢占县衙,另派一支人马迂回包超穿插到龙泉村截断城防营官兵,解决城防营安军,确保攻夺县衙行动得以实施。
义泉县巡防营头领姓张名占山,此人与吴县令素来不和,作战英勇且却对朝庭誓死效忠。要解决城防营的问题,只能智取不能强攻。秦天元有一族弟是城防营一名军曹,秦天元与其兄弟情谊深厚,其对秦天元敬重有佳引以为敖。如果由秦天元出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其做内应,解决城防营那就可以省下不少事了。
经秦天元一番分析,彭统领刚才皱着的眉头抒展开来,对攻打义泉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曹仲国到刘教主所在的英武溪时,天已经放亮。曹仲国与姬登科、秦天元三人夜闯思南府的事已经让英武溪黄号军传得神乎其神,三人在英武溪军中的声望极高。曹仲国进入刘教主营帐自然就方便了许多。曹仲国传达了朱王清明攻打县衙州府的命令,英武溪黄号军与下江口徐林杰的任务便是攻打思南府。刘教主得令神清气爽,等这一天已经多时,此前刘义顺与朱王曾有过商议,单拿下思南府衙早就十拿九稳,但思南府必竟是黔东重镇,水、陆交通均十分发达,思南起义必将引起朝庭关注,官家必将集结重兵前往进剿,如此一来思南便将成为众矢之敌。于是只好推迟进攻思南,而是选择先在姜家山各地发动武装,然后在各地同时起义,让朝庭军队顾此失彼,首尾难以相顾。
那时,徐林举率领的下江口黄号军正日夜操练,只等一声令下便向思南府疯狂扑来。一时间,在姜家山方园二百里内,一场亘古未见的大规模武装起义大幕也徐徐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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