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嗔怪道:你们两个,一个整天不着家,在外面疯,一个整天只呆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没个正形。说嘛,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徐大少想说却张不开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徐二少:哎呀,这有什么不好张口的嘛,哥哥还不是为了罗卜汝民众……
徐二少抢白一通,把徐大少想表达的事说给爹爹听,徐大少见父亲一脸严肃,没有表情,头就埋得更低了。
徐老爷好阵没有说话,屋内的空凝固一般。
又过了许久,徐老爷似乎有些无可奈何道:老朽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三十岁那年一个算命先生给我算过一卦,说再过三十年后我徐氏要出能人,成则非富即贵,败则万劫不复。这一切都是命里的劫数呀,我就知道你折腾的那个武林大会没那么简单。如今,天让你们把天捅了个窟窿,我还有选择吗,我徐氏还有选择吗……
徐二少:爹爹不必忧心,哥哥做的是顺民意的大事,如今清政府闭关自守腐败成风,外不能卸强敌,内不能惩贪腐,是到推翻它的时候了。
徐老爷:谈何容易,自古举事几人能成,即便是你们口中的朱王有前朝背景,可改朝换代必将生灵涂炭,不知又得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哟!
徐大少:爹爹不要担心,我们今日举事与历代历代改朝换代不同,我们是代表穷苦百姓的根本利益。如今,在朱王号令下,四川、陕西和相邻的铜仁境内都有大批的民众揭竿而起。我们要建立一个耕者有其田的新的制度,让普天之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徐老爷没再言语,徐大少知道并不是他的几句话说服了爹爹,而是爹爹在深层次思考算命先生曾经给他的算卦。徐老爷并非愚顽之辈,自幼饱读诗书博古通今,知道两个儿子讲的那些道理,他自己对当下的时政也愤慨,如今儿子闯了祸,他这个做老子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替他去趟一趟这波混水了。
父子三人答成了共识,就如何应对当下的两件事展开了商议……
徐二少破天荒地走出了家门,朝官仓走去。他要去找武什长,关于出任罗卜汝新保长的事,想请武什长在安巡检那头替自己美言几句。武什长起初显得有些傲慢,徐氏在罗卜汝有些高冷,上次联络众乡绅把自己和黎保长给告了,要不是自己玩了些手段,或许自己也如黎朝轩一般命归黄泉。如今徐二少求到自己的名下,自己该摆的架子自然给还是要的。
徐二少手里提了一坛老酒,褡裢里装的却是沉甸甸的银两,看在钱的面子上,武什长也只是故作嗔怪,心里却是有些迫不及待。黎朝轩死后,黎家的宅院也充了公,现在没有新任保长,那院子也就成了官仓守军的住所,正好黎家大院在粮仓的边上,美得武什长心里乐滋滋的。武什长暗暗称赞徐二少有眼力劲,老实说这罗卜汝的新保长,谁当谁不当还真跟武什长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虽说没有拍板权,可建议权还是有的嘛,何况自己与安巡检一向要好,而这建议权比拍板权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安巡检自然是会下发一道公文的。
武什长让厨房弄了一桌好菜,要与徐二少好好喝上几杯,徐二少声称不胜酒力,每每碰杯也只是浅尝辄止,武什长却越喝越兴起,还把自己手下的喽啰也叫了过来。徐二少自然喜出望外。
徐二少这酒的确是好酒,那是徐家自家特酿的老酒,封存也在十年之上,远远的就能闻到扑鼻的香味。徐二少上茅厕时,见几个巡逻的兵勇正被酒香诱或着,于是让他们也过来一起享用。那时,武什长已有了八九分醉意,说起话来也不成句逗,见徐二少如此爽性,给大家介绍徐二少,这就是我们罗卜汝未来的新保长。兵勇们平日里不关心政治,见头说这是新保长,那自然就是了,于是大家放松了警惕,开怀畅饮开来……
在粮仓附近的何家堂屋,徐秉成和大牯牛等十余条汉子,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一旦与徐二少约定的暗号响起,他们便冲出茅屋,拿下粮仓守军一干人等。随后他们便会敲响大钟,告示罗卜汝民众到粮仓分粮。
至时时分,徐二少见武什长已烂醉如泥,守军个个荤头转向,将一只瓦罆砸向房前的石墙上,瓦砾破碎的声音引来徐大少等人,他们立即将十余名守军绑了起来,从他们身上搜出了钥匙,打开了粮仓,敲响了粮仓门前的大钟。
罗卜汝民众呼到钟声,纷纷前往关仓坡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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