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头领平时各踞一方,习惯了随心所欲的生活,对会场的凝重气氛有些不舍适宜,平时侃侃而谈,此时却鸦雀无声,除彭老爷、孙老爷之前从赵三太处获得些口风外,其余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家面面相觑,各自揣测着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
伍葆山头领陈占彪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担心着一件事,难道赵三太是要当着各路英雄的面向自己讨个说法。在金家湾时,陈占彪就不太情愿跟大家来赵家营,后来是徐大少一再催促他才勉强跟了来,在他看来赵家营所有的阵仗都是在身自己示威。陈占彪是第一次进入赵蒙家营,尽管之前他一直打着赵家前排看的主意,对徐娘半老的赵三太也觊觎已久,到真正进入赵家营,他才知道虽然自己也在伍葆山安营扎寨,可自己营帐与赵家营相比,到底是相差甚远,顶多算是金玉其外,败恕其中。
赵三太初到罗卜汝时,作为土生土长的罗卜汝人,陈占彪是有野心吃掉对方的。在他看来一个女流之辈,从数十里外的六郎屯避难而来,却占踞了罗卜的有利地形占山为营呢。对于赵家营这方地盘,陈占彪没少打过主意,无奈之前铜岗岭是道观的产业,山上的道长武功造诣颇深,陈占彪当然不想自取其傉,现者道教仙人处所自己还不敢造次。直到后来赵三太一介妇人率众占了铜岗岭,他才开始后悔不及。
陈占彪曾多次率伍葆山之众进攻铜岗岭,最终都让赵三太依仗钢岗岭有利地形给击退了,陈占彪为此恼羞成怒,发誓要铲除赵三太。可在进攻铜岗岭的一次战役中,陈占彪有缘目睹了赵三太和赵家营女营巾帼们的尊容,那些女人个个英姿飒爽气度非凡,陈占彪顿时大惊失色,楞神之际差点成了对方的枪下之鬼,陈占彪不再恋战草草收兵回到伍葆山。自那以后,陈占彪一度时间茶饭不思,尽管家中三妻四妾女眷无数,可拿他们与赵三太相比,可谓一个天、一个地,与聪慧美貌武功超群的赵三太相比,他们顶多是绣花枕头。他弄不明白,同样是女人,为何差距就这么大呢,如果自己拥有赵三太这样的女人……陈占彪想如非非了。
陈占彪贪恋女色,除家中正房太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拜九扣迎娶之外,随面的几房太太都是通过各种手段所霸占而来的。在罗卜汝,陈占彪花心大萝卜的名号几乎是家喻户晓。那次出师失利之后,陈占彪无心再与赵三太火拼,而是派出信使备上绫罗绸缎送往赵家营,把自己对赵三太倾城之貌的仰慕之意奉上。
赵三太何等人物,莫说遁入空门多年,即便是动了凡心也不可能选择诸如陈占彪这样的人。于是连人带物一起掀出山门之外,并让信使捎口信与陈占彪,赵家营与伍葆山井水不犯河水,如若再敢来犯,定让他片钾无回。陈占彪在罗卜汝地界也算一号人物,几时受这等窝囊气,对赵三太是既爱又恨欲罢不能,自己眼睁睁的看到赵三太的势力一天的扩大,心里如耿鱼刺。
徐大少主持的武林大会,陈占彪一直都不参与,以为那只是一帮农二玩玩摔跤之类的游戏,而自己陈氏一族好坏也算是武林中人,犯不着与他们为伍。可今年的武林大会不一样,单就犯围而言,已经从往年的罗卜汝扩展到整个姜家山。陈占彪行事一向闭关自守,这次他倒想看看姜家山地盘之上到底有哪些高人。
大牯牛的出色表现,让陈占彪颇感意外,可大牯牛货真价实的夺得了冠军,这是不争的事实。陈占彪好几次都想上场与大牯牛一比高低,可自己又怕一旦输给了对方没面子,事实上陈占彪纵欲无度,身子早掏空了,真动起手来他也没有取胜的把握。让陈占彪更为汗颜的是赵三太竟然坐在了本次武林大赛评委席上,这让陈占彪心里一直不痛快,一个妇道人家到底何得何能,竟然可以与众人仰羡的刘教主、吴馆方之流平起平坐。陈占彪随各路英雄上赵家营,其实也是想探探赵家营究竟。坐在聚义堂的角落里,或许是刚才喝酒的缘故,陈占彪脸一阵燥热,刚才的那丝担忧就更加纠结了。
好在陈占彪对徐大少颇为认同,徐大少在罗卜汝算得上有头有面的人物,行事公道声望颇高,陈占彪相信有徐大少在,自然不会让自己太难堪。奇怪的是赵三太看每个人的眼神十分平和,即便扫过陈占彪时也没有敌意,这反而让陈占彪不知所措,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大少用征询的眼神看了一眼刘教主、吴馆主,又与赵三太的眼神做了交流。然后开始了他的讲话:
众家兄弟,徐某不才,蒙各路英雄厚爱给徐某面子,今年的武林大会得以如期举行并取得圆满成功,徐某在此谢过大家了!本次武林大会有幸请到刘教主、吴馆主、弘一法师、道静主持、赵三太等各位武林前辈出面主持公道,徐某在此也一并谢过啦。借今日这个机会,徐某有许多话想与各路英雄商议。在坐的都是姜家山地界响铛铛的英雄人物,凭借自己实力呵护着自己的族人与家小。我与大家不太一样,靠祖传的铁匠手艺养家扶口,家中虽有几亩薄田,可也只能养家扶口,平日还不得不厚着脸皮与官府周旋。
去年是姜家山百年不遇的旱灾之年,尤其是罗卜汝地方,老百姓更是颗粒无收,刚入冬只能靠上山挖蕨根、野菜勉强维持过日子。家父与罗卜汝乡绅联名具状给里衙、县衙,弹骇黎保长和官仓守军,当时我也认为他们做得对,直到后来为了这事何三爷冤死牢中,黎保长露尸荒野,我始终想不明白,大家乡里乡亲斗来斗去,人死了而百姓生死存亡并没有得到解决。后来,是吴馆主点醒了我,之所以民不聊生,大灾之年百姓疾苦无人问津,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每遇大灾大难之年,官府就应该开仓济粮,救民于水火。可如今的官府对于如此严重的灾情不闻不问,反而以各种理由摊派捐、税,对一方百姓的诉求推三阻四,最后让一个保长来顶锅,如今黎保长死了,何三爷死了,百姓的捐税没减,百姓依然饿着肚子。是可忍,熟不可忍!老百姓要活命,老百姓要生存,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能组织民众推翻腐败的制度,打开官家粮仓,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徐大少说到这里,睃巡了聚义堂的各个角落,看到大家全神贯注的叮着自己,示意自己往下说,他才又继续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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