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装束卧仙山,寒露满身披月华
——《齐云岩石壁偈》
日子就这样悠悠然然的过去,行廉每天就这样按照相同的路线,来往穿梭于马蹄山、季家私塾、上清宫善缘处、李记杂货铺,还有那打短工的稻香酒楼。
等年岁再大一点,大铁头再沧桑一点,开始做不动重活时,行廉就应该继承这马蹄荒山的祖产,在这荒山野地寻食,钻沟越岭的捕猎山兽。如果能攒上点银钱,他就会娶山村左近门当户对的庄家姑娘作老婆。从此,便远离了季家塾堂,远离了杂货铺美女,成为只适合在田间地坎中提儿弄女的当家汉子。
如果有奇遇那就不能算作意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小友行廉的这一辈子,和他家祖上一样,在平淡中渡过,霜华雨露,风餐扑面,在这此后的传奇里找不到一丁点痕迹。
这关系到行廉修行的一个奇遇,发生在他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那年那时,暑气炎炎。行廉正在家外马蹄山上费心费力的植种枇杷树,不知怎的有粒枇杷种子惹上了一群飞虫。按理说,这枇杷种子才栽种下去,竟化成一颗树形,还带有一股清气。一眼望去,那群飞虫在那一粒种子上盘旋飞舞,经久不散。
闻讯赶来的大铁头在山上巡视完那一片枇杷林,也对那一粒枇杷种子抱有许些好奇态度。这片批把林是大铁头一家为之倚仗的收入来源,尽管他已经一大把年纪,却从未见过像今天这样的蛾虫。
在那荒山野岭的批把地上,大铁头折断一根批把树枝上前扑打,结果那一群飞虫分散到旁边的批把林中,顿时就把这大铁头急坏,赶紧招来儿子和安坐不住前来一探究竟的老伴,一起到林中驱赶。孰知这些飞虫恁地灵活,要彻底扑杀殊为不易。见此情形,三人只好用枯才生火起烟熏尽这些怪虫,可这些飞虫依附于批把树上难以熏走。
折腾了大半天,无意间,行廉发现那一粒批把种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不知去向,那些缠绕的批把树上的飞虫也随之远去。田行廉作为这次驱虫主力,大半天都在林地间上蹿下跳,饶是他这样的年轻小伙子,这一折腾下来也累得够呛。
时候稍晚,田行廉他家二老望乡而归。但行廉因疲惫不堪就打算在这山上歇会脚,顺便看看那些飞虫还会不会再来。在这样的一个夏天还是夜晚,家中茅屋睡觉会觉得燠热难当,还不如就在这山上歇下,夜里还清凉些。如果能摘来些野果还能寥做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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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行廉他家二老早已归去多时,这会,行廉已在山坡上那块常用来歇脚的白石板上躺下。
这块白石板,浑然一体,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外形与睡床相仿。在这一带平原上的马蹄山占地面积不大,也委实不高,兼有稀疏林木,一般称之为荒山一座。大铁头曾有心将这座山出卖,换点银子去饶州城边买一大亩水田,但无人问津。
在这马蹄山上,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块半截入土的床形白石。这石头大约有一人来长,行廉正好能躺下。白石床表面光洁,虽然中间稍微有几处凸起,但若躺得久了,就不会觉察那几处凸起。
这白石床还有一个只有行廉才知晓的怪异之处,那便是在农闲季节才有,他在山上干活累了,躺在这块白石上歇息睡觉,醒来后总是觉得神清气爽,脑筋也灵活了不少。甚至,常有要长啸数声的冲动。
多年来,在当地,这并不能算作是奇异之处;在清凉的白石上睡觉,醒来后本就应该是这种感觉。心思缜密的行廉,担心说出来反惹别人笑话,就从没跟当地人提过。
这天,?行廉又在这天然的白石床上躺下,有一轮明月已跃升于东山之上。山野间几缕清风袭来,行廉舒展着四肢,通体舒泰。这一方白石的清凉也跟着沁入体中。
过了许久,他似觉得有些无聊,便静静的仰望着头顶上的满天星河。
看着头顶上那横贯天宇的璀璨银河,行廉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乡里邻居说的那句农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