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长夜,无心睡眠。李平,王辉二人躺在土炕上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一会回忆曾经前世的种种过往,一会畅想未来征服天下后的荣华富贵,越说越没正行。许彪则是枕着头,默默听着,心里感叹道,人性的可怕,这两个人包括自己,被前世的律令条文,道德准则,学识修养压迫了小半辈子,在如今这个世道真要是掌权,这怕这天下黎明众生真的要遭了秧,许彪有心反驳他们,可几次话到了嘴边都让他深深的咽了回去,因为三人知根知底,无力反驳,只能无数次告诫自己,时刻调整自己的心态,三观,可以享受,但绝不能荼毒众生,要有一颗博爱的心胸,踩着少数人的尸骨成就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然后用这权利造福天下百姓。这才是他渴望做的事情,他相信只要自己有一颗好的发心,那么上天都会默默的帮助他!
过了好久,终于听到了李平王辉二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与此同时,听见门外的鸡鸣声,便拿起李平的左手看了看自己之前交给李平的机械表,五点四十了。又该去拉拢群众了!心里默默的感叹,自己真是个劳碌命,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好好睡觉的权利,尤其是在刚刚被李平王辉二人一番遐想的牵引下,更让他魂牵梦绕天下凝一的那一天,可是一想到君临天下前不知道要度过多少刀光剑影和苦难,甚至万般努力也许一场空的结局,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没有经历的人不会懂这种内心的煎熬折磨。苦难许彪不怕,可许彪怕死,很怕,很怕!
穿上鞋,披上外套,出了门,感受着清晨的微风,不禁打了一下寒颤,走到村长家门前,轻轻的敲了三下门,便听见村长的回应声,看来这村长也是失眠了啊,这老头可怜,本来应该有一个幸福晚年,却不幸遇到了许彪这个瘟神。不一会门开了。
“这么早,打扰了老人家的好梦,实在罪过啊!”
“哈哈哈,小友一心为了大家忙前忙后,何罪之有?,有罪的是老夫!快快请进!”
许彪进门后作势摸了摸村长的床榻,笑着对村长说道:
“老人家,看来您压根没睡啊!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来打扰您,这样你我都不会枯坐一夜哦。”
“哈哈,老夫实打实的枯坐了一晚上,可小友你却是门庭若市啊,所以老夫才不曾打扰!”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人家沉思了一会,率先开口了。
“小友,你深夜前来,一定是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助吧。现在你我二人,荣辱与共,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但说无妨啊。”
“乐老,从我们相识到如今有一些时日了,之前种种过往,我们都不提了,我想问问您,您对我有什么看法,就像您所说的,你我二人,荣辱与共,所以我恳请您知无不言!”
“知恩图报,正直善良,侠肝义胆,骨子里还有那么一点逆反之心!说实话,老夫做梦都想有一个你这样儿子,如果我那死去的儿子有你一半的心智,怎会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许彪听完,内心五味杂陈,无论前世还是如今,许彪的内心深处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父母,他父母的地位任何外物都不可动摇,孤傲自负,俾睨天下的他视古往今来英雄如草芥,眼前这个让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愚民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让他不屑和阵阵恶心。刚想转移话题,可是又回忆起自己在前世听到的一个记录民国时期军阀张作霖的评书,“乱世枭雄”里的情节,许彪内心一颤!心想,罢了,爸!妈!原谅儿子不孝,儿子万般无奈,可能要做出一个亵渎侮辱你们二老的事情。但我想如果和这老头能有更亲密的一层关系,接下来的很多事情,这个老头都会不遗余力的替儿子去做,我相信如果你们二老能知晓事出有因,一定会原谅我的,爸!妈!你们放心,等我把这个老头利用完了,一定将其挫骨扬灰,给你们谢罪,念及于此,许彪对着村长双膝跪地,因为刚才的许彪思念父母,正好伴随着两行热泪。
“老人家,您刚才的一番话,让我回忆起自己可怜的身世,尤其是您的那一张慈父的面孔,以我的年岁,和乐熊差不多一般大,但我真的很渴望,有个父亲疼爱自己,如果您不嫌弃,我认您做义父,我给您养老!”
村长听完,表情从震惊,到惊喜,再到激动,既然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发现跪在地上的许彪,连忙作势扶起许彪。
“好孩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一个糟老头子,你看你,诶!你真的愿意?”
“义父如若不答应,许彪长跪不起!”
“好,好孩子,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义父怎么能不愿意,快起来,快起来!”
这一番“认亲”后,许彪明显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氛围急速升温,一番家长里短之后,终于许彪开始步入正题。
“义父,自古以来,无规矩不成方圆啊。既然我们走上了这一步,我就有义务保护好大家,带领大家走下去,可这个过程,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孩子,为父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到底也活了这么些年了,早年间为了生计,也和不少达官权贵有过相处,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如今,我们的第一步是要做到对内,对外的两件事情,对内,首先我要将全村上下的财富物资实现一统,一方面为了更好的让大家令行禁止,另一方面,我有一些想法,短的时间之内,通过商贾之术让我们手里的财富可以运转起来,让大家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可是人性是最难以琢磨的事情,大家昨晚群情激奋,可不代表两个时辰之后还有那一番热情,并且收缴财物后还需要运作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很多人都会有各种的不平不忿,我在刚才,已经和咱们村里的乐西沟通过了,但是我担心这个任务对于他还是太过于艰难,所以还需要义父你的帮助啊!”
村长听完许彪的一番话后,心里吃惊不已,一个从小无人教养的孤儿,哪里来的这番见识,不过嘛,这是自己的干儿子,自己儿子优秀,当然是乐见其成,何乐而不为的,作为父亲,只要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做好他的后盾就好了,这样一来乐熊这孩子将来也能有一个叔叔作为依靠!
“孩子,你说的,为父明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这些年在村子里还是有点人缘的,至于你说的商贾之术,你就放心的去做吧,虽然我现在不确定你能百分百办到,但是为父有和你一荣俱荣的决心!孩子这是对内的,对外呢?”
“义父,您想想,全村上下,四十多头耕牛不见了,您认为我们能隐瞒官府多少时日?”
“诶,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啊,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农作物,收成,缴纳税量都需要耕牛来证明,还有官吏的不定期抽查啊!”
“敢问义父,管理我们耕牛,农耕的官吏是谁?”
“日常的就是一些衙门小吏,他们统归田正陈伟管辖,而每个地域的田正都直属于燕王廷里的大司农姬如意掌管!但是我们这里很特殊,因为我们在王都的管辖地带,所以大司农都有可能亲自插手一些地方上的琐事。”
“陈伟,姬如意,这大司农姬如意是王族?”
“对,咱们燕国虽弱,但也是周王朝的正统,所以姓姬!”
“义父啊,这姬如意高不可攀的咱们就不要白费功夫了,田正陈伟您熟悉吗?”
“还行,我早些年和当朝丞相粟腹有点交情,救过他的命,这些年也算是庇佑着我,所以对这蓟城大小官吏也有一些了解,这陈伟早些年是现在在赵国为质的太子姬丹母妃宫内总管的弟弟,这人胆小如鼠,倒是不贪不占,膝下有一女儿,疼爱有加,家里呢也不富裕,在城西有一个小院子。”
“那义父啊,您可有办法,将陈伟父女二人请到村里来吗?”
“嗯,这有点难度,如果光是请陈伟,凭为父和粟腹的交情,还是有这个面子的,可让他携女儿,就有点困难了,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那她女儿可有什么特点?”
“据说他女儿从小对诗词歌赋极为喜爱,但因为是女子,抛头露面与礼法不和。而陈伟哥哥是个宦官,他又膝下无子,对女儿极其宠溺,花大价钱给他女儿请私塾先生。”
“诗词歌赋?哈哈哈,不知义父书法如何?”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问?为父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字还是认识的,”
“义父这里可有纸笔?”
“桌上就有笔墨纸砚”
“那就烦请义父代劳记录一番孩儿昨晚赏月烤肉时的拙作”
“哈哈哈,这个时候还有这个雅兴,那你念吧,”村长起身执笔说道。
许彪顿了顿嗓子便开口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至于题名就叫,水调歌头。”
“哈哈哈,没想到,老夫的义子还是个能舞文弄墨啊,虽然老夫听不太懂,但是读起来朗朗上口,妙!”
“那就烦劳义父上午事毕下午执礼,拜会我们的田正陈大人,将这首水调歌头送给陈大人的千金,就说看看这位千金可愿意收我这个稷下学院的学生做她的私塾先生,但我这个私塾先生毕竟是文人,又师承名门,自然一身傲骨,义父你百般劝留,才愿意在你这里暂居几日。”
村长一听完许彪的话,无奈苦笑,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脸皮可真厚啊!真能给自己贴金,居然还知道个稷下学院,你当真对自己的诗词这么有信心?也罢,为父照办就是。可是我们现在躲他们还来不及,你怎么还敢主动往上招惹呢?还有啊,有件事我可和你说清楚,虽然这陈大人官不高,位不显,但到底是个大人,出门在外,还是有几个随从的,你可不要莽撞行事啊!”
“孩儿明白,但是为了让义父行事轻松,所以后面的事情我暂时不打算和您说,您放心交给我去做就行了!诶,义父您年龄也大了,这样让您忙碌操劳,我实在于心不忍啊,这一段险境度过,您一定要好好调养一番。”
村长刚要说话,房门被乐熊推开了,
“爷爷,已经辰时了,大家都到齐了,原来彪哥你也在这,你们快过去吧。”
“好,乐熊啊,许彪已经是爷爷的义子了,快,叫叔叔,”
看着愣住的乐熊,许彪不禁大笑,
“哈哈,义父,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吧,让乐大哥叫我叔叔,他难受不说,我也很难受!”
“不可,礼不可废,乐熊,快点叫!”
“叔,彪,彪叔?”
“哈哈哈,好了好了,乐大哥,义父这是在和你开玩笑呢,我们快走吧,不要让他们等着急了,这些天,大家都没有休息好。”
众人看见许彪,村长到了,齐齐下跪,
“我等参见主公,愿主公千秋无期!”
“各位乡亲们请起!”这次的许彪和以往不同了,慢悠悠心安理得的受完众人的大礼后才喊众人起身,曾经是谦虚,后来三辞三让,许彪就是这些人名副其实的主公了,虽然现在实力还很薄弱,但是主公就是主公,就像村长刚才说的那句话,礼不可废!
“乡亲们,想必诸位昨夜都没有睡好吧”
众人闻声齐笑,算是回应了许彪,许彪压了压手,等大家停止了嬉笑,又开口了。
“慢慢长夜,我想大家都应该冷静了,如果现在有人后悔了,那么请站出来,我许彪尽全力保全你,有吗?”
过了很久,人群里鸦雀无声,许彪紧接着开口说道:
“自古以来,慈不掌兵,义不守财,大家看得起我,将身家性命托付于我,我就有义务让这里的每个人吃饱,穿暖,过上有尊严的日子,刚才我给了大家机会,可没有一人站出来,这说明,大家万众一心,看到大家如此团结,我心甚慰,可你们要明白,在此之后,如若我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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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异心,为了一己私利,做出损害大家性命之事,我绝不宽恕!当然,如果我许彪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做出了对不起大家伙的不义之事,你们也可以随时把我赶下来,千刀万剐!”
“乐西何在?”
“主公,乐西在!”
听到许彪喊自己,乐西激动的跑到前面,单膝跪地,
“乐西,我认命你为咱们村里的钱粮总管,你可自行挑选十五人帮助你,一会将在场的所有人都记名在册,摁压手印,收缴全村所有钱粮财富土地,然后速速报我,再行分配!义父烦劳您也陪乐西走一趟。”
“是,主公,乐西遵命!”
“乐熊何在?”
“主公!乐熊在此”
“乐熊,我令你将本村所有猎户召集起来,到竹林待命!”
“乐熊遵命!都听着,所有猎户,跟随我去竹林集合!”
“是!”
“遵命!”
许彪见此情景,惊愕不已,天啊,顿时六百多人有四百多跟着乐熊走了,不禁后怕,幸亏当初没做杀鸡取卵的傻事,不然此时此刻,只怕自己和李平王辉坟头的草都长了三尺有余!
“主公,我虽然不是猎户,但是我也想和乐熊哥一起去竹林集合,可以吗?”一个瘦弱少年单膝跪地请求。
“下跪者何人?”
“主公,我名唤乐龙!”
“哈哈,怕吃苦吗?”
“乐龙不怕!”
“好,去吧!”
“乐龙拜谢主公!”
“你们当中,可有人通晓木工之术?”
顿时有二十人站了出来,齐齐下跪待命。
“好,王辉,你带领这二十人在村里找出两间房集合,等我”
“村里的妇人全部站到左边。”
经过许彪一番发号施令,六百多人只剩下两百多人了,左边的妇女们有一百七十多,剩下的都是孩子和老人,看来男女比例失调自古如一啊!
许彪笑呵呵的对着这群妇女问道。
“不知哪位姐姐饭食做的好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不是夸大其词,这群妇女一看见许彪气场的微妙变化,一个一个的卖弄起来,许彪心想,幸亏刚刚把那群男人招呼走了,不然此情此景,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没保障了。
“姐姐做饭做的可好了呢?要不要一会去姐姐家吃饭啊!”
“哈哈,别了吧,主公弟弟,还是来姐姐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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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彪看着炸开了锅的场面,看着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少女一个个面漏红晕,看着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们一个个搔首弄姿内涵自己,看着四五十岁的老奶奶们面漏无奈之色似乎在感叹着家门不幸。随手指着一个叫唤的最凶的老女人赶忙开口,
“咳咳,内个,这位姐姐,你尊姓大名啊?”
“禀告主公弟弟,人家叫乐婉仪,至今未婚配哦。”
众人闻声又是一阵嬉笑。许彪又开口了:
“婉仪姐姐,既然你饭食做的好,那你就挑选五十个姐姐去你家里待命吧!”
“是!姐妹们,你,你,你,还有你,,,,都跟我走,去我家里等着主公小弟弟。”乐婉仪娇滴滴的回答后,搔首弄姿的领着一群妇女走了。
“内个,不知道有没有精通女红的姐姐们啊!”
许彪话音刚落,就看见乐妲站出来了,
“我,女红做的不错,你身上穿的衣服上面的补丁就是我的手艺。”
许彪叹了一口气,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走了之后,终于安静消停正经了,
“好吧,乐妲,你也领走五十个人吧,找出来四间挨着一起的房子,等我过来。”
现在安静了,剩下六七十个孩童和老人,许彪看着他们,不禁感叹道,诶这些孩子都可以让他培养成可塑之才,这些老人就有点鸡肋了,要是可以,全杀了多好,白浪费粮食,不过肯定不能这么做,真要做了,死的就是他了。念及于此,许彪对着这群老人拱了拱手,说道:
“老人家,你们都上了年岁,我就不给你们派活了,都辛苦了大半辈子,该享享天伦之乐了,就带带孙儿,孙女,让自己的孩子在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你们放心,我许彪,一定视在场的每一位叔叔,阿姨为父母,会合你们的孩子一样孝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