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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小兵(2 / 2)

“桀桀,小子,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听着老常的调笑,我摸了摸右手上的黑蛇戒指道。

“是啊,能不能成,就看这么一哆嗦了。”

像往常一样,和苏静水吃完早餐。

上学的路上,苏静水和我都没说多少话,各有心事。

“二狗!你...”

“嘘。”

我轻轻的嘘了一声,看着一脸急切的苏静水,笑道。

“别急呀大小姐,重头戏晚上才...”

“啊!”

话还没说完,我只感觉脚下一滑,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嘘嘘嘘,嘘个六啊你,我想告诉你前面有烂泥让你小心!”

苏静水嘴上虽然不饶人,但还是赶紧把我扶了起来。

我龇牙咧嘴的看了看身上,淦,精心搭配的衣服裤子沾满了泥。

这就是现实,电视剧里的剧情永远不可能展现在我的生活中。

“唉,诸事不利。”

“阿水,你先去吧,我回家换身衣服,帮我请个假。”

“啧,行吧。”

跟苏静水道别后,我狼狈的跑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裤子。

真的是,一大清早就这么倒霉。

我飞奔到学校,进教室坐好,静静的看着黑板。

今天我和苏静水都很安静,彼此几乎没说过话。

对于我而言,今天格外漫长,以至于我隔几分钟就会看一次时间。

这还不算,我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坐立难安,一个劲的找老常聊天。

“老常老常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

“老常老常几点了?”

“半分钟都没过去。”

“老常老常...”

“滚nm的!”

然后老常就没声了。

靠,脑子好乱...

我一遍遍的看着时间,压根没心思做别的事,甚至浑身有点发汗。

这种感觉很微妙,紧张,焦虑,不安,彷徨,迷茫。

似乎是一种,又好像是所有情绪汇集到一起。

后来我干脆把时钟打开,眼睛跟着秒针一起咔哒咔哒的转。

这个过程咱就不说了,总之度秒如年这个词充分体现在我身上就对了。

终于,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我咬着巧克力棒,抖着腿。

简直无法想象我是怎么熬过这一天的,就连中午点的外卖我都有点记不起来了。

又在煎熬中度过了不知多久,随着秒针走完最后一圈,下课铃响起。

哗的一下,一天积攒的压力如潮水般,在这个瞬间爆发。

“刀,怒斩雪翼雕~”

正当我手足无措,连站都不知道怎么站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看,备注是白净,于是疑惑的划开接听。

“喂?白哥。”

“阿二...”

“白哥。”

“阿二。”

“白哥~~~”

“白你四大爷啊,别特么复读机了。”

“好嘞,您说。”

“这事儿...啧,怪难开口的,就几个月前那事,有点麻烦,能...来帮帮我不?也不是啥大事,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

我一愣,看了一眼正在和张灵泉说话的苏静水。

要说,今晚我可是计划好了,一切都按部就班。

如果我去了,那我的准备就白费了,一切都付之东流。

但我妈也说了,事分轻重缓急。

白净几个月前就跟我们提起过他遇上麻烦事了,这都几个月过去了,还没解决...

“沙沙...”

就在我犹豫的这两秒,佛珠动了,我看向左手手腕,只见宝塔正指着手机。

“没问题,等我,我叫上庄星垣一起。”

“嘿,行,够意思,先来我这,回头请你俩喝酒。”

挂断电话,我摸了摸佛珠,随后拎起包就跑出了教室。

路上,我拨通了庄星垣的电话。

“老庄,白哥遇上麻烦了,你来不?”

“我去,必须的,他怎么说?”

“你先开车来接我,然后去夜幕酒吧。”

“行。”

走在路上,刚挂断电话,突然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我一看,是苏静水。

“喂,二狗,你人呢?”

“额...”

我吸了吸气,又灌了口可乐,这才说道。

“抱歉,我朋友有急事找我帮忙,今晚...不能送你了...”

“噢,没事,你忙。”

“嘿,其实吧,就算没人找我,今晚我也没准备送你。”

“啊?”

来了!这会儿的苏静水肯定很疑惑。

老常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阴恻恻的笑了几下。

“本来准备晚点说的,但好像只能趁现在了。”

“阿水,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完,我不给苏静水说话的机会,独自讲道。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梦一般的乱世...”

..........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长街之中,百姓分成两边跪地拜伏。

一群头裹黄巾,道士打扮的人,正行走在人群中布施符水。

时下正逢乱世,战火指不定哪天就蔓延到这。

神仙也好,菩萨也罢,这些施符布水的古怪道长都行。

百姓可顾不得真假,只求能得个平平安安。

街角的小巷旁

一个青年倚着一辆枣车,叼着根稻草,与周围下跪的人群格格不入。

“皇室遭贼人当道,城外战火纷飞,千载基业无人匡扶。”

“七尺男儿不去投军,非要干这劳什子勾当。”

青年冷冷的看着这群道士,但却没有多说,更没打算说什么。

也就是近些日子,这些老道突然就冒了出来,头裹黄巾,集敛钱财。

据说他们的老大以天公将军自居,手底下兵马信徒万千,城主见了他们,都得客客气气的。

如果自己现在大骂这帮老道,恐怕会被周围的信徒按着摩擦吧?青年这样想道。

“算了,低调是银,沉默是金呐...”

有这帮人在,今天是做不成生意了。

青年随口吐掉稻草,推着枣车,也不吆喝,就这么走进小巷。

“关大哥!”

刚出小巷,迎面便撞见一个拿着铁棍的布衣汉子。

“关大哥,莫要卖枣了,那边征兵呢,咱赶紧去罢。”

“你先去罢。”

嘴上回着汉子,青年的眼睛却盯着前方的楼阁。

那是茶楼,顶楼隐约可见一女子,纤指轻舞,拨动古筝。

“哟,还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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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瞥了身旁一脸坏笑的汉子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

楼阁上弹古筝的,是涿郡郡主的爱女,对于青年这样的老百姓而言,说她是公主都不过分。

一次偶然,这位公主揭开车帘,与青年惊鸿一瞥,那一次后,青年便迷上了。

“啧,算了罢,你我这等村夫,还能有幸当上驸马不成?”

“怎么不行,我哪差了?”

“切,钱没两个,脸似重枣,胡子还不刮。”

“谁不知道人家公主喜欢大将军,就你个卖枣的大红脸...”

青年看着阁楼,再没说话,那汉子也懒得多说,投军去了。

“大将军吗?”

推着枣车回家,青年换上一身青袍,梳理了一下垂到脖子的长须。

然后,径直来到茶楼。

“喂,你谁啊,这顶楼我们家小姐可包下了。”

青年看着丫鬟,笑了笑道。

“姑娘,烦请告诉你家小姐,就说,关将军求见。”

“将军?你?”

丫鬟听得一愣,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青年,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上阁楼。

过了一阵子,琴声停歇,丫鬟不满的走了下来,冲青年道。

“你,上来吧,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

青年一笑,乌靴踏地,缓步走入阁中。

一霎那,幽香扑鼻,恍然间,纱帘后隐约有一佳人端坐。

“恕小女见识浅薄,不曾听闻有哪位关姓将军。”

声音清甜,又如灵鸟般清脆。

青年坐了下来,隔着帘子与公主遥望。

“关家军百夫长,久仰韩小姐大名。”

“先生若是打趣小女便罢了,自称将军,可是杀头之罪。”

青年听得一笑,端起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

“有立言。”

“哈,韩小姐也读左氏春秋?”

“不敢,略懂而已。”

放下茶杯,青年起身缓步至窗前,望尽街巷喧嚣。

“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

“终有一日,吾必身居将位,名扬天下。”

“纵使万马千军,一见关字大旗,便如蝼蚁遇水,四散溃逃。”

帘后沉默,良久,方才出声。

“先生志向,小女无权言论。”

“只是先生一介百夫长,同小女说这些作甚?”

青年愣了下,枣色的脸上隐隐有些烧烫。

“不久前,曾有幸与韩小姐惊鸿一瞥,自那时便一见倾心。”

“只是,再过些日子,在下便要整顿乡兵前去投军,待得吾功成名就,再来韩府提亲。”

说到这里,青年顿了顿,转身,面向帘后倩影。

“近夜寒冷,多有魍魉异声。”

“在下不才,一介弓弩手,愿在韩小姐府前镇守百夜,再去疆场杀敌建功。”

说完,青年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甚猛,一切都好似静止了。

不过好在,帘后传来的回应,使他心花怒放。

“既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

“自那之后,韩府门前便多了一张椅子,每晚都有一个青年坐在上面,直到天亮才离开。”

“就这样,过了九十九个夜晚,不管是霜冷寒风,还是连夜骤雨。”

“青年永远不会迟到,韩小姐每晚睡前都能透过窗子看到他。”

“但,最后一天晚上,青年却没来,韩府门前只剩那张空荡荡的椅子。”

“据下人说,当晚,韩小姐房间的灯亮了一夜。”

故事讲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苏静水的声音。

“为什么呢?明明坚持到最后一个晚上,为什么失约,为什么放弃了?”

这话,是在问故事,也同样是在质问我。

毫无疑问,故事中的青年绝对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爱韩小姐的。

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亲手毁掉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以及在爱人心中的形象呢?

莫非是战事告急?

亦或是家中急事,甚至被韩小姐她爹绑了打一顿这种小说里常见的烂套路?

苏静水不懂,但这类小说她看得太多了,若真如她所想...

那这个故事,简直跟编造它的人一样烂。

我望着喧嚣的车流,重心后移,轻轻的倚在墙上。

然后,缓缓道。

“那一夜过后的早上,下人去收椅子时,发现椅子下压着一封信,上书:韩小姐亲启。”

讲到这里,我的心脏跳得很快,手脚发麻之余,还有点不自然。

要说故事这玩意,难免会掺杂些小说因素,也正因此,故事才被称作故事。

不过很可惜,我,很不会讲故事。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我用九十九个夜晚的守护证明我爱你,但最后一晚,我要守住自己的尊严。”

说完,我不给苏静水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就是我的答复,那些小说里的剧情,很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桀,行啊小子,这就算成了一半了。”

“成个锤子,七分力我拼了,剩下三分命就看老天爷稀不稀罕我了。”

之后我一直很焦躁,也不敢看手机,只好跑到便利店买了两块巧克力,丢进嘴里猛嚼。

在路口站了十分多钟,庄星垣终于把面包车晃晃悠悠的开到我面前。

“哥,上车。”

我挑了挑眉毛,上车,然后给庄星垣指路,一路开到夜幕酒吧。

“白哥!”

“嘿,我俩来了白哥!”

一进门,我就看见白净坐在吧台那,顶着个大光头,边嚼猪肉脯边喝酒。

一见我们来了,这货顿时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哟,来来,坐,先喝一杯歇歇。”

“好嘞,李哥,来杯夏日彩虹!”

“嘿,天天鸡尾酒,想练酒量得喝白的啊。”

“那不行,一身酒味回家我妈非撕了我不可。”

“呀,到时间了,我先把头孢吃了再喝。”

庄星垣这话,起初我还没在意,以为自己听岔了。

两秒后,我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向他看去。

只见这遭瘟的货不知从哪摸出一板头孢,抠出两粒,就着啤酒就往嘴里送。

“艹!”

“嘭!”

“呕!”

要说,白净不愧是我们中岁数最大的。

在我骂出声的那一秒,他就已经跳到庄星垣旁边,一拳擂在后者的肚子上。

庄星垣被这一下捶得直翻白眼,冲着垃圾桶,把嘴里的,胃里的全吐了个干净。

“个天杀的货,差点说走就走啊,阿二,这孙子怎么活到今天的。”

“我特么也很想知道。”

又给庄星垣漱了几次口,我和白净各自把酒喝完,扯了几句,便起身离开酒吧。

一看天色,已经黑了,白净索性带我们去炒了几个菜,把晚饭吃了。

当然,还是他请,用他的话来说。

“等你俩啥时候有正经工作,稳定收入,能养活自己了再来请我。”

饭后,白净开着庄星垣的车,带着我们。

眼瞅车子开出市区,离开开发区,再开往郊区,我不禁疑惑道。

“白哥,咱这是要去哪,到底啥事那么麻烦啊?”

白净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娘希匹,咋说呢...也不是啥要紧事,就是我实在没辙了,想看看你俩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得了,车上说不清楚,总之到地方你俩也就知道了。”

过了很久,反正颠得我屁股都疼了,白净才终于把车开进了一个村子里。

这里很多瓦房,就年代来看,估摸着离拆迁也不远了。

又往里开了一段,前面路口转出一道亮光,我仔细一看,是个拿着手电筒的老人。

“哟,六爷,遛弯啊。”

见车停在自己面前,老人疑惑的往车窗里望了一眼。

只见,黑漆漆的车厢里,驾驶座上半个人都没有。

再往上看去,只见一双溜圆的眼珠子飘在空中,正直勾勾的瞪着自己。

“啊!”

老人只感觉头皮发炸,退了两步,显然是被吓到了。

我去...

我看着白净,心里这个无语啊。

你说你本来就黑,黑也就算了,半夜开车还不开内灯。

白净显然也有点尴尬,摸了摸自己那黑漆漆的大光头,抬手把内灯打开。

“六爷,是我。”

“哦,小白啊,吓死我了。”

看清白净的脸,六爷才长舒口气,抚了抚胸口。

“怎么,这老晚的,有啥事突然回来?”

“嘿,回庙里上柱香,有些日子没回来了。”

“行,唉对了,晚饭吃了没啊,我家刚蒸了大包子,来吃点?。”

“不用,刚吃过。”

“那,晚上有地方住不?等着,我给你抱床被子,去你二爷家睡,他家床多。”

“嘿嘿,下次的,这次我上柱香就走,实在不行庙里也有铺子。”

“什么话,那地方屋檐都漏了,哪能住人...”

白净似乎很喜欢听六爷唠叨,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嗯...回头也得去我外婆那边看看了。

再看六爷,又和白净说了一会儿,便摆了摆手,接着遛弯去了。

白净又往前开了一段,找地方停好车。

“行了,下车。”

我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下车,等庄星垣把车锁好,然后一起跟上白净。

路上,白净掏出一个强光手电,走在前面。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我们正在往一座山走...

不对,应该说是一座丘陵,因为就这十几米的海拔似乎不能叫山。

等走到近前我才发现,靠,根本没路啊。

嗯...也不能说没路,得看怎么定义了,至少我不觉得这零零散散垫着的几块大石头算路。

然后就是一直往上爬,好在我们仨没一个体能差的。

就说白净和庄星垣吧,一个打小练武的童子功,一个吃阴间饭长大,天天跟脏东西练架的货。

至于我嘛,天天早上被老常喊起来晨练一柱香,加上个子大,爬到顶也就微微有点喘。

“就前面,两步就到。”

说话间,白净领着我们转了个弯,我一看,前面隐约可见一座小庙。

走到庙前,白净停了下来,看着小庙,脸上流露出些许感慨。

我和庄星垣也打量了一下小庙,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俩的表情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要说这庙,倒没啥,挺正常的一个小破庙。

可这庙邪就邪性在庙门上的对联。

“烧香可免罪,菩萨也受贿...”

庄星垣显然是懵了,盯着对联,目光呆滞的念出上联。

我更是傻了,一脸无语的念出下联。

“烧纸能买命,阎王也爱钱。”

听我们念完,白净回头冲我们咧嘴一笑。

“咋样,这对联我写的,不错吧。”

庄星垣杵在那没敢说话,我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道。

“嗯,好字,且不说字里行间飘摇的风骨,这任我洒脱的笔墨一看就是出自白哥你的手笔。”

“再看这词,嚯,霸道,豪放之中又蕴有婉约的神韵。”

“简直是大道至简,大象无形,大爱无疆的完美集中体现。”

“更是后现代主义以传统主义挑战历史主义的文艺趋势。”

庄星垣愣愣的看着我,嘴角流下一滴口水。

似乎想不明白,我是怎么把这副歪歪扭扭,神似甲骨文的对联说得这老玄乎的。

我感受到了庄星垣的目光,没好意思看他,白净倒是听得哈哈大笑,使劲一拍我的肩膀。

“特么的,阿二,就烦你这点,净挑大实话说。”

之后,白净走到门前,掏出把钥匙就往锁里捅。

结果咔咔的鼓捣了十几下,锁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看白净折腾了半天,额头都暴青筋了,便忍不住上前道。

“白哥,要不...”

“咔嘣!”

一声脆响,我心想着锁开了?于是上眼一看...

好嘛,不是锁开了,是钥匙断里边了。

“艹,这破锁,小庄,阿二,帮我找块石头给它撅开。”

我彻底没话儿了,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漆黑的流氓是怎么硬撼油鬼婴的。

最后,白净走草丛里摸了块石头,一下把锁砸开。

“日他亲娘,以后也甭买锁了,反正没啥好偷的。”

白净骂骂咧咧的推开门,门上甚至落下一层夹杂着木屑的灰。

我眼角跳了跳,没说话,抬脚迈进门槛。

刚进庙门,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圣僧,您又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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