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找了一根树枝剔干净了鞋底上的泥垢。车门板储物隔内有湿纸巾,抽出一张把手擦干净了,确保没有脏东西污了方向盘;还有一个毛刷,随时可以清除衣服上的浮尘。这是上车三件事。
自从买了车我就坚持这样做。我很在意车里的清洁,即使车身有时糊满了泥水。我坐上驾驶座,今天或许觉得有些累了,脚有些酸酸的。我喝了口水,眼睛不由看向副驾座,那个地方永远是那么明净,似乎是为了某人设的专座,而她才刚离开一小会。
我插入钥匙打火,2445cc的四缸发动机嚓嚓的响,车子抖动了几下,没着,再点,还是没着,试了几下都没用。奇怪?我看了下油表,还有大半格,怎么回事?车刚做过保养,没道理啊,可就是抛在了这个荒僻的地方。
我掏出手机,拨了汽修厂的电话——不在服务区!“靠”,我咒骂道,接着又拨了几个电话,都是“嘟嘟嘟”的忙音,今天怎么了,难道要我在车里过夜不成?可说归说,这毕竟不是真的老婆啊。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风更大了,四周的荒草哗哗哗直响,草丛里不时传出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蹿行。
我看向车窗外,黑乎乎,模糊一片。快晚上七点了,肚子开始咕咕的叫——得先走到大路,然后往回走,来时记得离这不远有个集镇,去那填饱肚子,再想法找人帮忙拖车。
我从工作袋里取出手电,摁了下开关,万幸,能亮。下车,锁上车门,走了几步,又重新回来,开车门从副驾下面抽出一根两指粗木棍。
野外工作必备的,拨草探路常用。
我拿着手电朝四周扫了一圈,雪白的光束在黑夜里格外耀眼,白天看着稀疏的荒草现在显得那么稠密,浓郁的夜色仿佛成了它们的催化剂。这时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唧唧唧的鸣叫声,我把光束射向那地方,“噗唥唥”,一个白色的影子忽闪不见了。
我收回手电,提着棍子往大路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