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九十年代中期,正是工商业发展迅猛的年代。位于华国z市南边一个名叫玉壶镇的小县城,这是江书华出生的地方,它存放了她所有童年和少女时期的所有回忆。
今天是镇上的赶集日,大街上熙熙攘攘。地上铺着水泥路,因为水泥格外的稀缺又昂贵,所以掺的沙子石子居多,显得有点坑坑洼洼。但是就算是这样,大家伙却非常感激党和国家,因为是改革的春风造福了人们。
街道的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农商品,街头摆着手工编织的竹筐、簸箕、篮子之类的农家用具;街道中段是各种手工糖人、糖葫芦、各色凉果等丰富多样的吃食和时下流行的摆件,居然还有一摊家饰小件的套圈圈;街尾则是各种干货和活家禽家畜。而生鲜市场和卖衣行、鞋子铺在另一条街。这时已经临近上午九点三十分,正是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买家讨价还价声、儿童追逐嬉笑声、还家禽的啼叫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浓厚的年代色彩感。
夹着久违的感觉望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又带点陌生。江书华落寞的身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是的,她重生了,带着支离破碎又千疮百孔的心重生到了她十七岁那年。只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重获新生的喜悦?她浑浑噩噩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小巷,不知走过多少条小路。周围的人皆投以奇异的目光。
“这不是西街那个江开远家的小闺女吗?怎么了?像是要哭了耶”有个胖大婶窃窃私语。
她浑然不觉,直到走到了一个宽阔的江边,江边泊着两艘小船,她弯腰蹲下枯坐着,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前方不远处扑通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个人掉进了水里,定目一看,似乎是个小孩。蓦地,她想起了自己胎死腹中还未来得及见面的孩子,心里一阵抽痛,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跳下水,用尽了所有力气把小孩推上了江岸。
结果她却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完全忘记了她现在只是一个17岁的小女生,平时也没做过什么粗重活的主儿,糟糕的是小腿还连带着有点抽筋,她用双手拍打着水面企图攀上岸边爬上去,可惜因为脚疼一点也使不了力气,眼看呛了好几口水就要沉下去。
而那个落水的小孩子母亲已经从不远处的稻田里冲过来扑在孩子身上拍打着孩子的背,嘴里焦急地叫唤着孩子的乳名,企图想唤醒他,却没顾上拉江书华一把。
这时一个脸上带着青灰胡渣、身形矫健的男子望水面一跃跳了下去游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托住。她感受到了一股暖意从男人的胸膛传来,鼻尖充斥着满满的男性荷尔蒙味道,脸悄悄的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呛水咳嗽的厉害还是有点不自在。
翟景行望着眼前的脸蛋有点发红的小女生,明明十七、八岁的年纪,却给人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明明看到她坐在江边一副要轻生的模样却又奋力救起落水儿童,真是一个奇怪的矛盾体,这是他对江书华的第一个印象。多年以后他却无比庆幸当时他恰巧救了她,才有了后来的后来......
“谢谢你,大叔。”江书华终于缓过一口气向男人道谢。
大叔?他有这么老?只不过是最近赶点视察华景地产进展疏于打理没有刮胡子而已。翟景行轻轻挑眉,不予置否,轻轻把外套脱下让她披上,转身蹲在落水的小孩子身边,发现眼前这个小男孩口鼻并没有异物,但是失去了意识。
“让开,他已经没有意识了,我会一点急救方法,我看看,你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电话亭叫个救护车过来”他望着这个泣不成声的母亲冷冷道
女人看了看他,觉得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咬咬牙用力地点头说“谢谢你,请帮我救救我的孩子!拜托了!”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着急忙慌的转身向后方住宅区奔去。
翟景行深吸一口气,抬高小男孩的嘴巴把气渡了进去,然后把手掌放在小男孩胸骨中下段,两手腕部重叠,十指交叉、相扣,两臂垂直,用力往下按压30次后又用嘴巴对着小男孩做人工呼吸,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终于,哇的一声,小男孩哭了出来。
这一刻,江书华心底柔软处被深深触动了,生命是如此的宝贵而脆弱,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为什么要执着于曾经呢!她要认真的活下去,替她曾经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活下去。她眼中浮现了一抹希望的光,此时的她像一颗刚刚要破土而出的嫩竹,随时可以掀翻它身上的巨石,那样的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