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一,从清晨到黄昏都被空中的雨滴、地上的雨水和耳边的雨声充溢着。
忽大忽小的雨从半夜时分开始;噼噼啪啪的雨点落在远处的伊通河里、自由大路的柏油路面上、落在我窗前的院落里、落在我住处的玻璃窗上。雨中的清晨,我从睡梦中回到了清醒的现实,夜雨此时变成了霏霏细雨。我住处的所有房间都充满了雨的味道,无一处不裹挟着袭人的阵阵凉意,整间屋子如同住满了清水的游泳池一般,池中的水仿佛正在从房间里向窗外涌出,无论流向窗外的清水有多少,池中的水都不曾减少,而我正在原地浸没其中,不曾有任何的位置上的变化,一个人身处于房间——孑然一身的感觉——在细雨霏微的日子里大概就是这样的。
一如往常,起床、洗漱、为自己准备早餐,一切完毕之后,便坐在沙发上,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大可不必着急出门。于是我点燃一支香烟,电脑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白色的烟蒂,参差不齐的烟蒂簇拥在一起,如同许多半成品的石碑被随意的堆放在一起,只等在上面刻出碑文或姓名便可,大概可以刻下一些有关于呼吸方面的记述内容更为合适。我一边听着雨声、一边缓缓吐出香烟。
窗外的雨细得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从暴露在雨中的各种物体上的雨水滴落到地面上、其他物体上或者积水中时传来的滴滴答答的声音里,才可以确认雨还没有停;有些滴答声听起来格外的响,似乎在有意的要让人听到一样。雨中没有一丝风,窗帘似是浮雕一般,一动不动的垂下。窗外远处,雾濛濛的一片天空,烟雨中的长春仿佛成了一座云层中的城市——远离了陆地的城市,虚浮中失去了原有的重量,带着非现实的虚幻感。自由大路的人行步道上,行人撑着各色的雨伞无声的滑过,汽车驶过积着雨水的光滑的路面,行驶中偶然会如同呼吸不畅一般按响几声喇叭;带着匆忙和雨水的星期一。
我从书架上拿出一张约翰?列侬的精选专辑cd放进了电脑光驱中——一位绝对地道的摇滚乐大师——《传奇》,“imagine”(想象),前奏部分的钢琴独奏,总能让我想到冰凉的海水,这海水轻易地便将我带到了平和、冷静的状态中,我总是认为,这是一支适合在雨落的日子里听的曲子。
写字桌上还有半瓶麦斯威尔速溶咖啡,是我从学校搬出之前剩下的。于是我起身到厨房中冲了半杯。冲咖啡的时候,我想起了霖骏,如同从深沉的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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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醒来一样,各种混乱的镜头在混乱的播放过程中戛然而止,画面中出现了霖骏的脸,画面中的霖骏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始终没有变化,也许不会有吧。昨天在与梅莉的所有时间里,我竟然一丝一毫也没有想起霖骏,这并非是我不愿意去想或者刻意的不去想,是因为我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想起的迹象,就象是一个玩性正浓的孩子早已经忘记了回家和周围的一切一样。为什么?思忖起来,这可能是因为我的思维根本就不受我的支配,或者说我在面对梅莉的时候,所能把握的事物和脑海中的所想实在是极为有限,已经不允许我再多出一点点余地来思考其他,这让我感到了一阵阵正在迫近的“危险”!我未能想起霖骏这件事,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感到有些无法再次面对他。即便如此,我也仍旧认为这是顺理成章之事。
《standbyme》(与我同行)"whe,hase,andthelandisdark."(当黑夜来临、大地一片黑暗。)约翰?列侬玩世不恭的嗓音。
自我搬到这里,还未曾见到霖骏,距离上次面对面的聊天,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虽然没有见到,但是联系还是有过两次,都是通过网上聊天,互相之间也没有聊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是三言两语的简短招呼之后,他便下线了。他去南方采风和写生会在何时结束,我也是不得而知。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时间,起身穿好衣服,关掉电脑,带上雨伞出门,走进雨中的城市。
连续一个星期的断断续续的雨,在雨季的长春,这也算不得是少见的天气,就仿佛是晴朗与阳光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一样。这个星期里的星期三,我所在的杂志社集中采访了三位私营企业主,因为事前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发过了采访提纲,所以他们都经过了充分的准备,采访起来很顺利,他们的滔滔不绝让我的稿件准备起来也相对容易了不少,我已经初步适应了这里的工作方式。
“这是个好的迹象,也证明了你的适应能力!”霖骏在qq上说道,“顺便说一句,我的住所在工农大路的附近,六月初采风回来之后找到的这套房子,一厅两居室!一间做画室,一间做办公室,客厅用来睡觉!”
“听起来不错,你采风回来也没和我打一声招呼,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也好来帮助你搬家的!”
“本来是要联系你的,但是后来我想到搬家的时间不是周末,所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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