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二场雪是在除夕夜前一周落下的,当洁白的冰晶从天而降,覆盖整个南城时,各式各样的灯笼已经挂满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清林江穿城而过,江水滔滔,泛着白色的浪花和灰色的污泥,河床底部的鹅卵石好似巨龙背上的鳞片,清晰可见。
在爆竹的轰鸣声中,街道已不再热闹,川流不息的车辆将人们送往了他们生长的地方。他们不属于城市,因此各奔东西,在山那边的麦田和稻谷地里,干枯的秸秆低垂着头,破败却温暖的老屋中,有两个老人正等待着他们,满是油污的灶台上摆满了各种年货,炖猪蹄,炖鸡汤,还有各种心肝肺。偶尔一瞥,屋前的铁门早已生锈,下面躺着一只生了病的老黄狗,它双眼无神,眼睛泛着白斑,嘴角流着哈喇子,躺在地上不知是冷是热。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他们曾感动而流泪,曾因开心而大笑,生离死别让大部分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明天的希望又让他们重新露出笑容迎接新的挑战。
命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总能让人在关键时候出乎意料,它就像南城的冬日,当太阳升起时,积累了一夜的雪花能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没来过;它又像女孩手中的棒棒糖,吃下去就没有了,但她却还一直拿在手中,即便塑料棒上已经没了糖果。
“我喜欢这样的南城。”一辆轿车在红绿灯前停下,里面坐着牧云吹雪、寒雨落、saber和lancer。得到上古之魂的力量后,他们连夜兼程赶回南城。没有长时间在雪山逗留是正确的决定,谁也不知道下一波袭击何时会到来。
既然父亲曾是牧家少主,牧云吹雪认为自己也应当承当一部分职责,毕竟,这场不该出现的圣杯战争,正是因三家而起。
他望着窗外,宽阔的街道人烟稀少,就连二环路高架都显得十分寂寞,回想起过去,自己的一生都如着冬日的南城,寂寞而寒冷。“没有人的地方总是好地方。”
“那寒家庄园也是咯?”在前方开车的寒雨落转头问。“还有寒雪古墓......”
牧云吹雪连忙摇头,无论是坐落于群山之间的寒雪庄园,抑或是潜藏在雪峰之下的寒雪古墓,都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不,除了那些地方。”
寒雨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牧云啊,若是当年没有那场灾难的话,你说不定会是牧家的少主呢,牧家少主怎么可以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呢?”
“御主他不胆小。”saber放下手机,一路上她一直在上网,了解这个世界,她抬起头,长发飘飘,“御主在寒雪古墓中的表现不是很好么?”
“的确,居然能撑到走出寒雪古墓却还不尿裤子,我的确低估你了。”寒雨落踩一脚油门,小轿车快速向前,强大的后坐力让众人都被吸到了椅背上。
“喂喂喂,下次加速的时候能不能慢一点,这样很吓人的。”牧云吹雪皱了皱眉头,拴好安全带。
“啊哈哈哈,连十八玄甲阵都不怕的牧家少主,怎么连汽车起步都害怕了呀?”寒雨落捂住嘴,做出憋笑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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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牧云吹雪翻了个白眼,“随你怎么说,反正以后你有什么危险,我和saber都会保护你的。”
“就你?”寒雨落顿了顿,感觉两颊微微泛红,她将视线从后视镜移开,这样就看不见牧云吹雪的脸了,“我......我用不着你们的保护......”
“我只是说如果拉......”牧云吹雪叹了口气,随即向窗外望去,南城的高楼大厦从眼前经过,钢筋混泥土丛林正无情地拔地而起,树木越来越少,人的心也越来越冷,“雨落是女孩子,女孩子总比男生脆弱的,所以......如果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了,我一定会来的。”
犹豫的雪花从天而降,这是南城今年的第二场雪,这场雪比第一场雪要小了许多,但却似乎更延绵。寒雨落看着路边还未落叶的银杏,黄色的枯叶上堆满了洁白的积雪,不知道这最后的倔强究竟能否经得住寒霜的摧残。
要保护我么?
寒雨落心头一热,出生以来,她就在国外和母亲长大,很少见过父亲的样子。即便少有那几次和父亲的会面,那个陌生的男人只不过是垂询几句后便留下消失的背影。她知道,父亲一直在努力,想尽各种方法夺回当年失去的一切,他不是个贪婪的人,却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允许寒家在他手中崩坏。结果呢,当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即将把荣耀带回南城时,自己却因多年的劳累而客死他乡。
寒雨落依然清楚记得自己站在父亲的坟墓前,阴沉的天空下着雨,除了自己和母亲外,没人前来送葬。母亲为自己撑着伞,自己则从父亲的墓碑上接过了寒家家主的徽章,同时接过的,还有象征着lancer力量的上古卷轴。